“这……”
掌柜还想解释些什么,话没说出口,却已被少年抓了衣领,高高举起。那少年拳大如碗,只要他脸上挨上一拳,就算他不是那老乞丐的爷爷,也要和他爷爷一般,至少半条腿已踏入棺材了。
掌柜立即惊慌道:“我……我是他爷爷!公子饶命,公子饶命,我是他亲爷爷……”
他一连说了七八遍“亲爷爷”,也不知是说自己是老乞丐的亲爷爷,还是少年成了他亲爷爷。
少年却依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依然冷冷道:“那你到先是告诉我,你亲儿子是怎么给你生了个大你二十岁的亲孙子的?”
少年的拳头已高高举起。
掌柜更惊慌,脸都已煞白,舌头也似打了结,一连说了八九个“他”,才能继续说下去:“……他返老还童。”
“你当我也是一条腿进棺材的老糊涂?!”他已出手,还隐隐带着经过万阻终达目的的满意的微笑,“你该死!”
“子如龙!”
拳最终没打在掌柜的脸上,而是贴着他的面门停下了。因为月寒让他住手,所以他住手了。
在任何人前,他可能都表现的像条龙,但在月寒面前,他往往更像条虫。
——只要月寒能继续留在身边,他甘愿做一条虫。
掌柜最后总算没挨拳头,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晕了过去。
——他已不算年轻,已经不起这么样大起大落的刺去。
子如龙将失去意识的掌柜甩向一旁,道:“就算我今日不打他,难免日后不备人打。”
他坐回月寒旁边,接着道:“听不惯大话的人,总要出手教训他的。”
月寒道:“所以他还应当感谢你?”
子如龙竟听不出这话中的讥诮,笑着道:“他应当感谢的人是你,否则他不仅命没了,兴许这店也会没。”
“哦?”
“因为我就是听不惯大话的人。”
“所以你连他的店也要砸?”
“我只是说这店兴许会没了。你还在喝酒,我无论如何不会毁了这店。”
夜已深,月更亮。月寒的目光仿佛飘向了远方。
她没有再和子如龙搭话。
酒店里的其他客人和跑堂早已被子如龙吓跑,现在整个堂中,只有老乞丐“咕噜咕噜”喝酒的声音。
子如龙担心月寒就此不再理会他,所以又忍不住解释。
他的声音有些急:“我就算毁了这店,也绝不会毁了这里的好酒,绝……”
月寒只是淡淡地道:“就总有一天会喝完,酿酒的人却不在了……”
她的声音淡的就像门口的月光:“我总算是习惯这酒的味道,若要在去习惯其他酒,不知会不会很简单。”
当然不简单!
养成一个习惯很简单,只要同样事,重复做。要改掉一个习惯却很难。就算你以为已经改掉了这个习惯,但只要看到熟悉的场景、经历熟悉的事、物,你便又会想起这个习惯。
月寒已习惯喝酒,习惯喝圆月楼的上好竹叶青,她就很难再喜欢上其他酒。
子如龙很少喝酒,所以他不懂,所以他无言以对。
所以他脸又红了,所以他又想喝酒。酒却在老乞丐手里。所以他不免要看向老乞丐。
他抬头,就发现和老乞丐四目相对。
——他的脸皮已绉,皱纹很深,酒槽也很深,却有双很年轻的眼睛。一个糟老头绝不会有这么一双眼睛。
他又想到了掌柜口中的“返老还童”四个字,还不自觉说出了口。
“你总算不是有眼无珠!”老乞丐口中带着很重的酒气,却一点醉意都没有。喝不醉的人,只有一种,就是借酒浇愁故意求醉的人。求醉的人都经常喝酒,越想醉,就越醉不了。
老乞丐很快接着道:“没错!疯叫花我就是那老头说的返老还童!”
明明自己才是老头,偏要把看起来年轻过他二十岁的掌柜称做老头,这人果真是个疯子。
子如龙却不在意,他只在意“返老还童”!只见他先是惊讶,然后转为羞怒,拍案道:“你是疯叫花,我不是傻小子!”
“他就算是傻小子,也一定知道你不是返老还童。”月寒又开始吃吃的笑,“昔年练成返老还童的只有天山童姥一人。而且具说能练成此功的女儿身,chù_nǚ之身。所以就算江湖中还另有人练成返老还童,也绝不会是你。”
疯叫花道:“男子自宫也能练成返老还童神功!”
这话听得子如龙大腿根部某处隐隐一痛,看疯叫花的眼神,也多了一分钦佩,但最后更显而易见的却是鄙视。
他嘴角扬起带着不屑,目光中带着鄙视,看向疯叫花的裆部。月寒也看一齐看去,眼中却只有好奇。
这一看,看红了月寒的脸,也看红了子如龙的面。
只见疯叫花大腿根部根本不是空空如也,而是高高顶起一包。
月寒含羞别过头,子如龙却是怒红着脸,捏掌成全,带着内劲打了出去。
这一拳就是奔着要疯叫花的命去的!
月寒捂嘴惊呼:“子如龙,你……”
她也以为子如龙这一拳下去,定会要了疯叫花的命。却不料,连他一根汗毛都没碰到。
“好险,好险,我的小命差点没了。”疯叫花连拍了好几下胸脯道,“你这小老头,怎这般坏脾气!”
听到别人称呼自己为小老头,子如龙气得面如白纸。
刚才那一闪,他已知道自己的身手是绝不可能击中疯叫花。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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