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尘站直了身子,闪身出了门,将朝简兮步步紧逼发动攻击,甚至连同庄痕在内也一起攻击的鬼灵击飞——
庄痕触及到那黑色的衣角,不敢造次,快步将鬼灵那飞出去的身子接住,强行将她抱离远了些,以免再冒犯挑战尊主,到头来吃苦的还是她……
南景尘冷冷地看了一眼那远处的庄痕和鬼灵,转而收回视线,看着身旁的简兮,低声问道:“可是有伤到?”
简兮抬眸对上了那抹深邃,淡淡的摇了摇头。
若是换了另一个简兮,在鬼灵的攻击下撑不过五招不死也残。
可现在的她是天机阁的阁主,又怎会轻易被伤到。
简兮的沉默让气氛突然寂静了起来,终究还是南景尘先按耐不住,声线低沉而平和:“不想给本王一个解释吗?”
简兮低着头,抿了抿唇,眸子轻动,看向那屋内等着的红色,深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抬眸对上那如泼墨般的眸子,坚决出声:“南景尘,你我二人此前的婚礼做不得数,我们,和离吧!”
简兮以为她说出这番话会得到南景尘的勃然大怒,按照她记忆中对南景尘的认知,他曾经说过:【你是本王的一条狗,一枚利用的棋子,就算是死,你的尸体也是本王的,绝对不许他人的染指。
本王是魔鬼,你擅自闯入了本王的地界,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共赴黄泉。
你若是反抗,本王就将你握刀的手折断。你若是敢跑,本王就将你双腿脚筋挑断。你若是不低头,本王会有各种手段来让你那自以为是的头颅低下。
……】
那一句句高高在上的话语姿态甚至是画面发疯似了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对于一个掌握了上百万生杀大权的男子,她的性命何其卑微。
可许久过去了,南景尘只是静静地垂眸看着她,未有任何话语和行为。
这样的南景尘让简兮越加不知所措了,她宁愿他生气,这样也成全了她心安理得的自私。
终究,南景尘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递到了简兮的面前,淡漠出声:“待你娘亲体内毒发之际,服用此药丸,便可解体内帝王蛊和残余毒素。”
简兮一愣,有些蒙圈地看着眼前的瓷瓶,木讷地伸手接过,下意识出声问道:“现如今,世上还有除了黑色神仙草之外能与帝王蛊抗衡的药物?”
“本王猜测得没错,那地下湖能压制你娘亲体内的帝王蛊是因为湖中泡有黑色神仙草的枝叶,本王将其取出之后,赶往了天山峰摘下雪莲,交给了那唐芷萱,制成此药丸……”
南景尘语调平和,不带一丝感情。
就是因为爱屋及乌,要保护她所爱惜之人,他涉险在墓穴坍塌时还下湖去打捞黑色神仙草的枝叶,也因此造成了修隐的死亡。
他不是无心冷血之人,只会守护想要守护的人和物。
修隐比他大了十二岁,在暗处护了他十余年,身上受过的伤无数,几次救他于危难之中,哪怕就是主仆之情,也足以激起他心中的伤感了。
用修隐的命换来她娘亲的解药,一命换一命看似很值,可他视之为珍宝的人,如今为他人穿上了嫁衣,他的心都凉了。
这一切的付出就像是一个可笑的独角戏,换句话说,她身上的嫁衣,是他披上的。
今夜,变成了他南景尘此生最大的笑话。
简兮只觉得手中原本清凉的瓷瓶变得烫手起来,她无措地看向屋内的凤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她不是南景尘深爱的人,却不知廉耻的顶替着她,享受南景尘如此沉重的付出,却无以回报……
凤烬眸中有些深意,抬步上前,伸手拿过简兮手中的瓷瓶,轻描淡写地出声说道:“这个,就当是新婚贺礼了,酒准备好了,你是留下喝,还是……”
凤烬的话语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南景尘眸子轻抬,看了一眼凤烬,扯出一抹嘲讽的轻嗤,眸中满满的都是不屑。
只是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看向简兮脸上的为难,尽管心在滴血,还是强撑着即将濒临崩溃的情绪,和声道来:“以前,你虏获了本王的心,本王甘愿成为你的裙下臣,奉你为王,只为你的宠幸。而如今,你选择他人,本王亦然无可奈何,却也说不出任何道喜的话语,只愿你一世安好。”
话音一落,简南景尘转身,那玄色的衣摆一动,大步踏上那红缎之上,看似潇洒,实则遍布苍凉落寞。
简兮呆呆地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黑色的衣袍与远处的夜幕融为一体,若隐若现。
而他的身后跟着庄痕,背悬大刀,一手抱着鬼灵那小小的身子,一手拿着那双面镰刀,看似那般气派恶煞。
南景尘走远了些许之后,他终究支撑不住了,身形一顿,手捂着胸口,将涌上口腔中的鲜血尽数咽下,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视线突然模糊了起来……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那张蜡黄的笑脸,大咧且新奇的自我介绍着:【你好,我是简兮,简单的简,美人兮的兮。】
简兮,简兮,简兮……
离了你的余生,还有什么意思……
身后的庄痕看着前面停下来沉默了许久的背影,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尊主,可是要回玄天尊?”
这一出声拉回了南景尘的思绪,低声回应道:“你二人回去吧!”
“那尊主……”庄痕下意识的出声问道,但随后又觉得越了规矩,转而应了一声,抱着昏迷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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