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柒在鹤鸣山庄住了半个多月才回到相府,没想到她只不过离开了一个月,相府居然变了个样儿。
她刚一进府,就发现整个府里的下人都不如往日那样悠闲自在,守门的不打瞌睡了,蹲在廊檐下议论漂亮丫鬟的小厮们也都不见了人影,最爱东家长西家短说是非的嬷嬷们也行走如飞。
柒柒顿时觉得有几分奇怪,回到灼华院问了几个嬷嬷方才明白原来自己只不过出去了一个月,相府的姑娘们全都定下了亲事,连二小姐沈霜和江府公子大婚的日子都正式定下来了。
这样的速度也太惊人了,让人不得不好奇,柒柒马上让夭夭跑一趟流芳园,不多时沈榴便来到了灼华院。
柒柒把沈榴让进屋里,拉着她的手就问道:“小石榴,怎么几位姐姐不声不响的就把亲事给定下来了,是谁的主意?”
沈榴见她一副好奇的样子,“都是自己愿意的,坐下我和你慢慢说。”说着把柒柒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小七,说来都是你的功劳,你那日说了那些话后,姐姐们都变了。本来我们沈府的姐妹就不像别的府里那么争斗得厉害,要么就是一时迷了眼,要么就是有苦衷,经你那日一席话后,大家都明白过来了,你不知道,祖母可欣慰了。”沈榴笑道。
“那你给我说说,姐姐们都说了些什么人家。”柒柒依旧十分八卦。
听沈榴简单说了一遍,柒柒一切都明白了。
四小姐沈楒自从那日被柒柒训了之后,回到自己院子里仔细想了一夜。沈府已然是富贵已极,祖父位极人臣,父亲叔伯们也都是一方大员,自己就算是进宫做了嫔妃,其实于沈家来说毫无助力,反而对父亲的仕途和沈家的名声会有影响。至于她外祖家,再怎么发展也就是皇商,还能有多少奢望?
而且虽然明面上不敢议论,谁都知道圣上虽然年纪不过二十八岁,可身体实在是虚弱得很,国事又繁重,他还会有多少精力用在后宫?进宫其实和守活寡也没有多少区别。
她又好好想了想嫡母给她说过的几门亲事,其中一家男方是刚中了进士的青年才俊,虽然门第不显,可品貌相当出众,就连自己一个不怎么出门的大家闺秀都听说过他的名气,瞬时就有几分心动。
第二日她便去寻了她姨娘,把这些情况讲了一遍,她姨娘也很是满意,反而劝她不要老是觉得大夫人居心不良,其实遇到像沈大夫人这样能把庶女的婚事真的认真考虑的嫡母,已经是她们母女的福气了。
沈大夫人见到沈楒的变化,也很是欣慰,一向稳重保守的她破天荒安排了沈楒和男方见了一面,郎才女貌自然是皆大欢喜,双方皆已成年,很快就定下了婚事。
五小姐那里就更是顺利了。国子监祭酒家的嫡长子是沈梧的表兄,二人可谓是青梅竹马,又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两家人早就有结亲的念头,只不过沈梧一时间因为她姐姐沈霜的事情想岔了,从而生出想要做中山郡王府世子妃的念头。
被柒柒训斥后,两姐妹知道她们的打算已然被柒柒全盘知晓,才明白她们的想法太过于幼稚,反而让一对有情人不能得偿所愿,第二日便到沈二夫人那里挑明愿意嫁给表兄,之后自然一切水到渠成。
两位姐姐的亲事定下来之后,中山郡王府也正式下聘,龙翰飞和沈榴的婚事也算是定了下来。
几位小姐都到了出嫁的年龄,婚事当然不会拖得太久,一时间整个相府喜气洋洋,各房都忙碌起来,向来人手充裕的沈府竟然出现了缺人使唤的情况。
小姐们的嫁妆都是早就开始准备的,但诸如头面首饰、时新衣裳都是要添置很多的,所以各家商铺的掌柜频频造访沈府,说是花钱如流水都不为过分。
这一日,沈霜邀请所有的妹妹到她的霜华院聚一聚,毕竟姐妹们马上就要各奔东西,将来再想这样轻松地聚在一起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午后四个花样年华的女孩子都准时来到了霜华院,沈霜也早已把一切准备得妥妥当当。
五个小姐妹亲热地坐在霜华院的一颗百年大榕树下,沈霜亲手为妹妹们沏了好茶,等丫鬟们全都退下去后,她举起一杯茶笑道:“今日姐姐以茶代酒敬各位妹妹一杯。”说罢也不等柒柒她们反应,自己把整杯的茶一饮而尽,让几个女孩子颇为惊讶,这还是最讲究仪态的二姐姐?
饮过茶后,沈霜却是笑了,“妹妹们,今日是姐姐几年来最开心的一天。”说罢眼泪却流了下来。
除了沈榴,其他三个女孩儿却是沉默了,都知道沈霜太需要发泄一下了,但沈榴实在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孩子,忍不住道:“二姐姐,你……”
沈霜擦了擦眼泪,拍了拍沈榴的手,“小六,姐姐没事儿,就是高兴的,真的高兴。”
柒柒看着这样感情外露的沈霜,却是放心了不少。这个时代,像沈霜这样年纪还待字闺中的名门闺秀实在少之又少,虽然她已经是定了亲事的,身上的压力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自然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的确是该好好发泄一下。
只听沈霜接着道:“如今只剩小七了,以我们小七的条件,不知便宜了哪家的公子,姐姐们一定替你好好把关!”
沈榴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二姐姐,你还不知道吧,我们沈家最美丽的一朵花已经快被人摘了……”话还没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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