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回到相府,把尹攸宁的话对柒柒说了一遍。
她点点头让夭夭下去休息,自己心下却盘算着另一件事。
第二日柒柒起了个大早,和老夫人请安后带着挽香叶兰出了相府,在府外和叶临以及几个侍卫会合后,往城南的慈云寺驶去。
行至莫南山脚下,柒柒却并不往慈云寺大门的方向走。只让人把车辆马匹安置好,一众人沿着山后的一条小路上了山。
东齐立国近二百年,因着慈云寺的缘故,莫南山周围一直好似皇家禁地一般,所以树木格外葱茏,鸟儿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也显得格外精神,平日里再多的烦心事来到这儿也足以忘忧。
半山腰有几间大小不等的禅房,柒柒示意侍卫们都留在两百尺开外,自己带着挽香叶兰来到最大的一间禅房前,郑重地双膝跪下,肃然道:“信女沈柒,求见玄苦大师。”
禅房里却一丝动静也无,柒柒心里暗自嘀咕,这老和尚该不会是不在吧,可公主娘说过他从不离开禅房的啊,难道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
只好把声音放大了些,再次说道:“信女沈柒,求见玄苦大师。”结果还是没有回应。正犹豫是该进去看看还是改日再来的时候,禅房里传出一道慵懒的男声,似是刚刚睡醒。
“世上本无沈柒,何来信女?”
柒柒听到这话就是一愣,果然是自家人,知根知底的。
撇了撇嘴,重新说道:“皇叔公安好,护国长公主之女即墨琅環求见。”
只听得那人咳嗽了几声,“这里没有什么皇叔公,公主殿下找错人了。”
柒柒一听觉得无语极了,这不是耍人么,不认识还知道自己是公主,记得公主娘没说这人如此无聊啊?
嘴角抽了抽,故意做出一副发火的样子大声喊道:“老和尚,你耍人玩儿呢,今儿我还就偏进去了。”说罢站起身来一把推开了房门。
挽香和叶兰被小姐的样子吓了一跳,这还是那个好脾气的小姐?生怕小姐因为不礼貌吃亏,赶紧站起来跟上,不料却被眼前的情形弄得哭笑不得。
都以为小姐生气了,可眼前笑眯眯靠在门框上的女孩儿哪里还有半丝火气?玄苦大师据说是当今陛下的堂叔,可禅房内这个看上去不超过四十岁的和尚又是谁?
只见他似乎腿脚不方便,坐在一个木制轮椅上,冲自家小姐懒洋洋道:“果然是即墨小儿和沈四郎两个家伙调教出来的,有胆子在我这里撒野!”
竟然还是个有意思的和尚,柒柒暗道,公主娘也是,只说是皇叔公却也不告知年纪。
“您不就是希望我这样进来么。不过还是得问一声,您这般年纪,真的是玄苦大师?我母妃的堂叔?”
见小姑娘质疑自己的身份,和尚笑道:“大师没有,皇叔已逝,此地空余一苦命人尔。”
他虽然言笑晏晏,柒柒却从他脸上的笑意中看出一丝苦涩,看来这是一个六根未净的痴情人,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女子能得如此深情。
见柒柒一副了然的样子,他倒是觉得这小姑娘是个有悟性的,便也不多绕弯子,直截了当道:“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随我来吧。”
说罢也不要人帮忙,自己推着轮椅就朝前走去。
柒柒示意挽香和叶兰在此等候,一个人追了上去。
玄苦带柒柒到了他禅房后一间布置得非常简单的净室,只有一张桌子两个蒲团,桌上点着两盏灯而已。
进了净室他整个人感觉完全变了,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尤其是面对左边的一盏灯时,仿似那不是一个物件儿,而是他慕恋多年的爱人。
柒柒不敢出声打扰到他,只默默地立在一旁。却听得玄苦轻声道:“小姑娘,你相信人有来世么?”
看着这个悲伤中存有无限希望的男子,别说柒柒有过这样的经历,就是根本不相信鬼神之论的人也做不出否定的回答。
“我当然相信,也相信大师心中的人会有一个美好的来世。”
玄苦却苦笑了一声,“但愿吧,这里两盏灯,是我祖师爷留下的,传说只要能供奉一甲子,她们就能重活一世,如今只不过十三年,我就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何来六十年!”
柒柒觉得自己平日也算是口齿伶俐,此时却深感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只好低声道:“大师何必如此悲观,您如今尚且年富力强,必然能看到那一日。”
玄苦却不在意她说的话,指着两盏灯道:“这里一个是我最爱的女人,一个是救过我两次性命的恩人,我曾经自诩天纵英才,可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红颜早逝,如今只能寄希望于两个死物,何其悲哀!”
柒柒刚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他,却听得他又道:“右边这一盏灯就是你母妃让你来照看的,你去给她添些香油吧。”
柒柒只好取过一边的油壶,仔细地为两盏灯都添满了香油。
回东齐之前母妃只交待这里供奉的人算是自己的义母,要以亲生母亲之礼待之,其实内里的情况她一无所知,只能毕恭毕敬地做好该做的事。
见玄苦依旧沉浸在悲伤里,柒柒心有不忍,走过去推着他的轮椅离开了净室。
两日后,柒柒离开莫南山回相府,玄苦这里却迎来了另一位访客。
来人见往日只是清爽干净的净室,供奉长明灯的桌上却多了两束开得正好的梨花,顿时颇感意外。
接到尹攸宁传来的消息时,柒柒已经回到相府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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