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竟然起雾了,警车刚进城,磅礴的浓雾便从郊外席卷到城市,铺天盖地的弥漫在每一条街道中。
“魏老师,我先把这辆车拉回队里。”
陆明宇没下车,放下车窗对他说道。
魏恒看了看前方从浓雾中走出的行人闪现的红绿灯,道:“路上小心。”
陆明宇等人走后,魏恒拿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一边快步走进医院,一边焦急的等待电话接通。
“你怎么还没回来?!”
邢朗一接电话,他就压低了声音怒道。
邢朗也有些急躁:“妈的,这导演喝大了,上吐下泻半个小时,到现在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你那怎么样?”
电梯前挤满了病人和病人家属,魏恒果断弃电梯选楼梯,上楼途中道:“哼,乱成一锅粥了!江凯华的律师联合了几家大企业,而且找到了工商局,要求取保候审,分局那边顶不住压力马上要签字了。”
魏恒一口气窜了六层楼,解开大衣扣子歇了一歇,又道:“廖文杰和蒋紫阳这对夫妻身上全都是疑点,廖文杰想害死蒋紫阳,蒋紫阳想报复廖文杰,不仅只有廖文杰一直和绑匪有勾结,我怀疑蒋紫阳一直都是绑匪阵营中的一员。现在看来江凯华的嫌疑反而减轻了,那搭救蒋紫阳的人和绑架蒋紫阳的人又是谁?”
“……蒋紫阳不是找到了吗?直接审她。”
“你说的容易!她刚才发疯了似的想掐死廖文杰,现在陷入昏迷中,短时间内根本醒不过来,分局也快保不住江凯华,我们必须在江凯华取保候审前找到他是绑匪或者不是绑匪的直接证据!”
邢朗远在城市另一端取重要物证,没有参与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发生的种种峰回路转和惊心动魄,对魏恒说的话也是参悟不透,叹了口气道:“廖文杰不是醒了吗?他也不说?”
到了十楼,电梯前等待的人只有一两个,魏恒赶在电梯门关闭前走进去,按下十五楼楼层键,歇了口气接着说:“廖文杰能说什么?他想杀死自己的妻儿?更别说现在蒋紫阳还说着,而且还一心想弄死他,如果他敢这么说,蒋紫阳一定会起诉他。他只要具备成年人的智商就不会做这种找死的蠢事!”
“……你别急,深呼吸。”
叮的一声,电梯开了,魏恒出了电梯就愤愤的往墙根踢了一脚:“我能不急嘛!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发生这么多事,我自己一个人管不了这么多!”
邢朗这才知道,魏恒深感压力,偏他又远在城市另一端分身乏术,这才打电话来即为发泄,又是求助。
嗯……也是撒娇。
邢朗宽慰他,笑道:“哎呦,怎么了宝贝儿?才半天见不到我就急成这样?别急啊,两个小时之内我一定能赶回去。”
听到他如此保证,虽然两个小时对魏恒来说依旧遥遥无期,但魏恒还是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焦虑顿消,情绪也稳定了不少,疾步走在楼道中:“快一点,这儿离不开你。”
邢朗笑:“你也离不开我?”
魏恒翻了个白眼,想挂电话,临时又改变主意:“起雾了,路上慢一点,一定要注意安全。”
前后两个叮嘱截然相反,先是催他快回来,后是嘱咐他慢一点,邢朗听出毛病来了,正要打趣他,电话就被魏恒挂断了。
魏恒刚装起手机,就听徐天良在楼道里喊:“师父!”
邢朗不在,他就成了这帮人的主心骨。
徐天良小跑几步过去迎他,六神无主的抓住他胳膊:“师父,刚才渠阳分局那边传来消息,江凯华要求取保候审,韩队回去处理了。”
韩斌一走,医院里就剩他和沈青岚,也怨不得他慌张。
魏恒拍了拍他的头顶:“现在是什么情况?”
“蒋紫阳昏迷了,廖文杰倒是醒了,岚岚姐在审问他,已经审了半个多小时了,廖文杰还是什么都不说。”
魏恒已经料到了,透过病房门上的窗户往里看,见沈青岚背对着门口,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而廖文杰靠在床头闭着眼睛装死,一个字都不说。
审讯是沈青岚的专业,魏恒帮不上忙,便坐在门外的长椅上,然后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对徐天良说:“坐,陪我捋一捋。”
徐天良眨了眨眼,实在受宠若惊,师父他老人家头脑极聪明,再复杂的案情他都能捋顺逻辑,陪他捋逻辑这种高级任务一般都是邢朗的活儿,现在邢朗不在,他接替了邢朗的位置成了和魏恒交换信息,梳理思维的对象。
徐天良不敢大意,双手放在膝盖上,坐的端端正正一丝不苟,大着舌头说:“开开开始吧师父。”
魏恒瞥他一眼,见他一脸严肃,好像正在论文答辩,觉得好笑:“放轻松一点,只是和你随便聊聊。”
在魏恒看来是随便聊聊,但是对徐天良来说相当于临时测验,他可没忘记魏恒的挂在嘴上的口头禅就是‘我要把你退给邢朗’。为了不让魏恒把他退给邢朗,徐天良每次都用面对毕业大考的心态去慎重对待魏恒的每个提问。
徐天良又从羽绒服的大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巴掌大的笔记本和圆珠笔,用膝盖垫着本子,做好了迎接英语听力前的准备,然后冲魏恒点了点头:“我准备好了。”
魏恒跑了一天,这一天探查到的信息总算解开了冰山一角,却又为看似没有关联,却藕断丝连的两桩案件蒙上一层无比神秘的面纱,千头万绪堆杂在他脑子里,让他头疼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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