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很热闹,舞池里群魔乱舞放浪形骸,大厅散座三两成群悄言密语。这种地方非常具有隐蔽性和包容度,适合所有怀有不同目的的人消遣前往,因为在这种地方,人与人的距离可以很近,也可以很远,无论远或近,都不会引起其他人的瞩目和怀疑。
这就是落入人群的好处。
魏恒避开几个端着托盘的服务生,拨开几只搭在他肩上的柔荑,一路在卡座中穿梭,走到了舞池边的吧台。
“为什么约在这里见面?”
他在郑蔚澜旁边坐下,掩饰性的随手拿起一杯酒抵在唇边,依旧不敢大意的来回扫视四周的人群。
舞池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其中还有男女的欢呼声。郑蔚澜随着音乐节奏扭动脖子和身体,看着魏恒说了句什么。
魏恒不得已凑近他:“什么?”
“我说,你太紧张了!”
郑蔚澜在他耳边笑道。
魏恒身子往后一扬,冷着脸看往别处,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把音量控制在刚好能让他听到的范围内:“你找到冯光了吗?”
此时舞曲停了,舞池里放弃轻柔的抒情曲,氛围顿时大变。
郑蔚澜拿出烟盒,自己叼了一根,递给他一根,而后又拢着火帮他点着,吐出一口浓白色的烟雾才道:“就是因为他找你。”
魏恒抬手搭在吧台上,烟头低低的悬在烟灰缸上空:“说。”
郑蔚澜整理了一下兜在下巴上的口罩,道:“很奇怪,这个人失踪了。”
“失踪?”
魏恒顿时紧张起来。
郑蔚澜点头,把他手里的酒杯拿走,喝了两口,接着说:“我找到他的住处,却发现人不见了。租他房子的房东说他并没有退租或搬家,而且已经好几天没露面了。”
“几天?”
“从……十月七号到今天。”
魏恒拧眉思索,今天是十月十四号,冯光从十月七号消失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一周。他去了哪里?还是已经遭遇不测?
郑蔚澜看的出他在担心什么,用膝盖碰碰他,笑说:“按我说,冯光肯定是被道上的人弄走了。他要是死了,对你是一桩好事。”
魏恒抬眸看他,眼神幽冷。
郑蔚澜耸耸肩:“你现在盯着他,不就是担心他会认出你吗?现在他失踪了,生死不明,或许再也回不到芜津也有可能。这样他就没有机会指认你,危机解除了呀。”
魏恒猛吸了一口烟雾,然后把剩下半截香烟按在烟灰缸里,道:“你怎么知道,他一定被道上的人带走了。”
“那他还能去哪儿?”
魏恒的指腹缓缓敲着台面,良久,忽然道:“十月七号,是邢朗离开芜津,去银江的日子。”
猛地听他说起邢朗,郑蔚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心中一惊:“……我靠,不会吧。”
魏恒抬起眸子看他,微乎其微的笑了笑:“他是邢朗,为什么不会?”
郑蔚澜捂着脑袋忧愁道:“你是说,邢朗把他带走了,带到银江?操,银江以前可是姓罗的地盘。”
说到这儿,郑蔚澜猛地盯紧了他:“如果冯光把姓罗的事儿说出去,那他肯定认识姓罗的,在姓罗的手下做事也有可能。那你……”
魏恒漆黑的瞳仁闪着一层幽暗的光,以平静的不可思议的语气道:“冯光已经把我认出来了。”
郑蔚澜一下跳起来拽住他胳膊:“走走走,他妈的老鬼缠身,这地方待不下去了!”
魏恒稳稳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用力把自己的胳膊扯回,褪下手套捏了捏苍白冰冷的手指:“如果冯光把我认出来了,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或许他会告诉邢朗。那么邢朗肯定会对我做出一些措施,比如监控,跟踪。也就是说,或许我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这种情况下想跑,跑的了吗?”
郑蔚澜不像他,在生死关头还能保持这样变态的冷静,冷静的思考:“那怎么办!”
魏恒慢条斯理的带上手套:“还有一种可能,冯光还没有告诉邢朗我的身份。那我现在就是安全的,在安全的情况下冒然出逃,除了会引起邢朗的怀疑和冯光的告发,还会自己暴露了自己。”
他抬起眼睛,看着郑蔚澜,道:“你和邢朗打过交道,应该很清楚。如果邢朗要抓我们,你和我,绝对逃不出芜津市。”
郑蔚澜在他分析下慢慢的冷静下来,正要坐回去的时候又听到他说:“你现在从后门离开,改变装束。如果发现被人跟踪,甩掉就行,不要和他们接触。”
郑蔚澜环顾四周,忽然觉得这间酒吧是一个虎口,每个人都是披着便衣的刑警,在暗中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那你怎么办?”
他问。
魏恒目光随意又懒倦的往四周看去,淡淡道:“不用担心我。”
郑蔚澜没有再逗留,戴上帽子穿过大厅散座,往酒吧后门走去。
魏恒付过钱,站起身拉紧了衣领,略低着头走向酒吧出口。
酒吧里光线明暗不定,他只顾埋头走路,没有察觉脚边跟着一个毛耸耸的小东西,等他发现这个小东西时,小东西已经被他踩到了脚。
是条泰迪,比老鼠大不了多少,毛色和地板颜色融为一体,不瞪大眼睛去寻,很难被发现。
泰迪的叫声也像耗子,被他踩到后就趴在地上呜呜呜的哭,更像个成了精的耗子。没想到会有人带狗到酒吧,更没想到门口的酒保竟然会把这狗放进来。
魏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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