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然看向律师,低声问:“你不能想想办法吗?”
“我尽量吧,但是我希望家属也要努力,毕竟这是一条人命。故意杀人和误杀都存在着极大的可能。”
听到这里,随然让律师先出去。她跟林惜谈谈。
等律师出去之后,随然看向林惜,低声说:“林惜,去北京吧。”
林惜站在原地,茫然地望着她,就听随然说:“我知道年轻的时候,尊严比什么都知道。我年轻的时候,也这么觉得。所以我失去我最爱的人。林惜,你去求求季家的人,这样能救你爸爸。”
年少时的尊严,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重要得过,父亲的性命吗?
林惜点头。
随后她带着律师去了江英的病房,律师需要一份家属委托书。江英得知律师的来意,躺在床上拼命挣扎起来,想要感谢人家。
等签好字,出来之后。
律师看向林惜,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带给你爸爸的吗?”
林惜张了张嘴,想到林耀华,嗓子一哽。
许久,她轻声说:“我爸是个很老实的人,一辈子连架都没跟人打过。现在被关进那种地方,一定很害怕。”
她抬起头,望着对方,声音坚定地说。
“请你,一定要告诉他。”
“林惜长大了,会救他,会照顾好这个家。”
因为太晚了,林惜没办法回北京,只能等明天。晚上,她去了林政的房间,把他的相框擦了又擦。
这一天,即便有哽咽的时候,可是她一滴眼泪都没流下来。
她会撑住的。
第二天,她早早赶到机场。
到了季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林惜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她一进门,在客厅玩的季路迟最先发现她,开心地蹦过来,“林惜姐姐,你来啦。”
林惜虽然没心情陪他玩,但还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迟迟,阿姨在家吗?”
季路迟歪了下脑袋,“林惜姐姐,你是问妈妈?她和爸爸在书房呢,爷爷回来了。”
林惜愣住。
此时温璇从楼上下来,看见林惜,立即笑道:“林惜,你来了。”
她笑得有些勉强。
“温阿姨,我……”林惜张嘴想说,可是二楼出现哒哒地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敲在地板上。
直到林惜抬头,看见一个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爷爷站在那里。
“这就是林惜?”老爷爷开口。
温璇立即点头,她低声对林惜说:“林惜,这是君行和迟迟的爷爷,你也叫爷爷。”
“爷爷。”林惜喊了一声。
谁知爷爷点了下头,温和地说:“林惜跟我到书房里来。”
“爸爸。”温璇喊了一声。
此时季文庆看着她,淡淡道:“你以为我老头子是要吃了林惜吗?”
林惜不知道季爷爷要跟自己说什么,但还是跟着上楼,进了书房。此时书房里,季选恒还在,他见林惜进来,震惊地刚要说话,被季文庆一拐杖给哄了出去。
“林惜,坐。”季文庆温和地叫她坐下。
林惜惴惴地坐下,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季文庆,之前他一直在瑞士修养身体。
季文庆看着她,柔声问:“还有几天该高考了吧?我听说温璇说,你的成绩很好。”
林惜想了下,“还算可以。”
“可是你温阿姨说你清华北大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老人语气和善,让林惜放松了下来。
她说:“我会争取考上的,不让阿姨失望。”
“清华北大确实是咱们国家最好的大学了。”季文庆点头,直到他说:“可是如果给了offer,有人不去,要选清华,你觉得这人是不是傻子。”
林惜愣住。
她呆呆地望向季文庆。
“看来这件事,你是不知道的。”老人目光如炬,一下看出林惜的迷茫。
他说:“我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傻子,居然出在我们季家。”
林惜半晌,才回过神,她说:“您的意思是,季君行他放弃去这两个学校?”
季君行之前申请这两个学校,她是知道的。当时他说是季选恒一定要他试试。况且每年国内被这两所大学录取的高中生,人数仅以个位数计。他安慰林惜,自己未必会被录取。
后来他什么都没提,林惜以为他是没被录取。
她还怕季君行自尊心受挫,从来不在他面前讨论这些。
“你家里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很同情,你放心,这件事季家一定会帮忙的。”季文庆望着小姑娘无助的模样,叹了一口气。
林惜此时心脏,像是被两根丝线拼命扯着。
勒地她喘不过气来。
“但是我希望你和阿行以后,能保持距离。”终于,老人再次开口。
林惜抬起头,麻木地望过去,这两天她已经听到了太多太多的坏消息。她问:“这是条件吗?”
季文庆看着她眼眶中的泪,摇摇头,低沉地说:“这是请求,一个老人的请求。”
林惜终于忍不住,她哭着问:“为什么我跟他不可以呢?”
是因为她家穷吗?
季文庆这一生遇到过太多的事情,他一下看透面前这个少女的心思,他问:“如果我说,我们季家愿意花钱让你也出国,让你跟阿行一起去美国,你愿意吗?”
愿意吗?
不但能救爸爸,还可以让别人花钱送她一起出国。
“只要你愿意,刚才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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