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怨毒一笑,瞥了他一眼,恨声道:“如何没有受罚?整整四百六十三年的铜柱地狱,被扒光衣服,luǒ_tǐ抱住一根铜柱筒,小鬼在筒内燃烧炭火,并不停扇扇鼓风,铜柱筒通红似火,那种皮焦肉痛撕心裂肺想死又死不了的滋味,你肯定是没有经历过的吧。”
众人倒吸口气,目光惊疑地看着她,是真还是假哦?
凌阳却说:“才四百六十年呀。”好轻。
老太太厉笑一声:“整整四百六十三年生不如死的日子,越是痛楚,我心头的恨越是深切入骨。”她怨毒地盯着凌阳,浑浊的眸子尽是无尽的恨意,苍老的脸上尽是刻骨的狰狞,看得众人心头一寒,忍不住后退几步,不敢靠近。
凌阳却毫不以为意:“上一世的恩怨就不必说了,完全是你咎由自取。但这一世,你做得可真不地道呀。”
凌阳看了李万三,说:“李董早在十余年前,就已还清了所有的债。这后来的十余年,可就是你欠他的了。”
老太太脸色微变,脸上的怨毒之气骤然减少。
凌阳又看着李云哲,轻笑一声:“让我来猜猜,你嘛,不是那作恶多端的于氏,就是那个在上一世里,被于氏陷害的侧妃元氏吧。”
“元氏?”众人一头雾水。
凌阳看着李万三,说:“元氏可就是李董前世的吴王造得孽了。”
“元氏是吴王的侧妃,是个温柔婉约的女子,生下庶长子后不久,于氏入主王府,于氏自己作死,把自己弄得失去了生育,就想抢元氏的儿子占为已有,于是,她设毒计陷害元氏。于氏心思歹毒,做事粗糙,明眼人只要一查,元氏就能被还清白。可吴王却轻信于氏馋言,并未深查,就休弃了元氏。元氏被休,终日郁抑,最终自谥身亡。”
李清宇轻轻吸口气,上下打量李云哲:“那他究竟是于氏,还是元氏?”
李云哲脸色愤懑,大声斥道:“一派胡言,胡说八道。”
凌阳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老太太。
“李云哲究竟是于氏还是元氏,你现在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老太太神色木然地看着李云哲,她忽然又笑了起来,只是笑容和着泪水,看起来是那么的抠心抓肺。
老太太笑声渐渐大了,却重重捶打着床铺,最后,又边哭边笑地开始拼命地抓扯自己的头发,嘴里发生凄厉的哀嚎,那肝胆俱裂回肠百转心如刀锯等一切用以形容痛苦到极致的词汇都无法形容她此时的癫狂痛楚。这种痛楚,似乎是从灵魂深处带出来的,那种如刀锯,如刀割的撕裂疼痛仿佛也及不上她此时的痛楚。身体上的剧烈痛楚也不及她那灵魂受到伤害的百转回肠、肝胆俱裂。
老太太那如泣如诉的嚎叫,听者无不动容,就是恨她入骨的李万三一家子,神色也略有动容。李云哲担心地看着自己的老母亲:“妈,妈……你怎么了?”
李俊凯小声说:“奶奶是不是……疯了?”
“你才疯了,我清醒的很。小畜生!”老太太立时止了哀嚎,恶狠狠地瞪着李俊凯,指着他厉声道,“你给我滚,滚,滚……”声音凄厉,完全已陷入了歇斯底里。她疼爱如宝的孙子,仿佛成了她切齿痛恨的仇人。
“奶奶,你……”
“给我滚!”老太太再一次歇斯底里地吼道。
李俊凯是年轻人,年轻人哪受得了这样的待遇,尤其他之前还是被千般宠万般疼的,因此,推着轮椅,转身就走。
“阿凯!”李云哲瞪了儿子一眼。
“奶奶不是让我走吗?我走好了。”李俊凯冷冷看了老太太一眼,语气也带着怨恨了。
李俊凯这般模样,老太太却是再一次放声大笑起来。
她一边捶着床铺,一边又哭又笑着:“难怪,难怪,难怪难怪,当我受完刑后对判官说出我的毒誓后,判官却说可以我满足我的愿望,但我也得承受反噬。哈哈……当时不明白,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总算明白了呀……”一边嚎叫着,又一边泄恨似地捶打着床铺。
“妈,你没事吧?”李云哲被癫狂吓人的老母亲吓着了,心下已有阴影在扩散了。
老太太看样子,离真正疯癫也不远了,真要是疯了,是可以不用再坐牢了,可最终还不是要自己来赡养?
更何况,老太太这些年来还存了不少私货,全放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但这个地方连自己都不清楚,真要是疯了,他的损失可就大了。
“妈,你没事吧?”李云哲又吓又怒。
“不要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老太太忽然对李云哲厉声道,她颤着双手,一手指着李云哲,双眼血红,声色俱厉,“你给我滚,滚!”撒心裂肺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她又倒在床上,猛地捶打床铺,歇斯底里嚎叫着:“天下最惨痛的事,莫过于认贼作父,替贼父做牛做马。”
她抬头,泪流满面,如淬了毒的目光撕扯着李云哲,仿佛要把他戳裂,她哀痛而绝望地道:“于我来说,最最惨痛的莫过于扶持外人,残害自己的亲生骨肉。”她猛捶着床铺,又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又开始又哭又嚎,“我居然扶持外人,残害自己的亲生骨肉,老天爷呀,你怎能这样残忍,你怎能这样对我?”
她忽然跪到了地上,葡匍于地,低声痛哭,声音颤抖而绝望。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李万三一家子也是怔忡地看着老太太和李云哲。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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