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大雪节气已过,俗话说大雪不封地,不过三二日,现在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水库也已结冰。不过奇怪的是水库的东面看起来冰层稍厚,但是水库西面却一点冰都没有。
水库边上有好几家饭店,李时过去打听道观里还有没有住着道士。
“有哇。”开饭店的说,“不过那老道士脾气很怪,你们到岛子上玩可以,他不让人随便到观里去,更不让人去烧香,说烧香惹鬼。”
“噢——这道士有多大年纪了,他会抓鬼吗?”
“谁知道他多大年纪,他又不大愿意说话。要说抓鬼,哪有鬼,你听人家胡说,那都是传说,我看这老道士除了穿着身道袍以外,跟咱们没有两样。”
“哦——”两个人听了都有些失望,不过既然来了,总得上去问问,除了觉得老道士应该有法术外,那些神婆子更不值得相信,“怎么上岛子上去?”
“你看看那边那些养鱼的,你去让他送你们上去,不过都要钱。”
俩人从东边上来,现在的位置是水库的东沿,大坝堵在水库的北边,坝下面水库里有很多网箱养鱼的。现在天已过午,日头偏西,照着水库西边没结冰的部分粼粼的水波,十分耀眼。
他们俩顺着大坝往西走,看到下面有靠岸的船,就走下坝去,想雇条船上岛。料不到那个渔民不等他们说话,先问他们:“你们俩想上岛子找老道士是吧?”
“啊——是啊,你看出来了?”李时奇怪地问。
那人笑了笑:“我又不会相面,刚才老道士跟我说,有一男一女来找我,他们要雇你的船上来,你让他们到西边芦苇那里去,有条小船,让他们自己划船过来。”
“我们没划过船,不会划啊!”李时为难地说。
“会划,他说了,那船上有两只小桨,你们俩挨着坐下,一人一边,使齐了劲就行。 ”
“道士没跟你说他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找他的?”
“没说,他这个人有时候神神道道的,我还以为他跟我开玩笑呢,你们找他干什么?”
“有人让蛇咬了,想问问他会不会抓蛇,他会抓蛇吗?”
“抓蛇!哈哈哈哈……”那个人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觉得蛇有灵性,要用法术才能抓住?他要是会法术,我就不用养鱼了,每天把船开到岛上让他给我变出一船鱼来就发了,哈哈哈哈……”那人笑着说,“你们快去吧,老道士在那里拾掇东西,他说要去出远门,”意味深长地说,“要是去晚了,找不到他,那就没有人给你们抓蛇喽——”
“呦——好好,谢谢!”李时拉着梵露,往坝上走。到水库西边的芦苇荡,从这里过去至少有两三千米,他们还真得快走。
还没爬上坝去,那人又在后面叫:“青年——”李时回过头来看他,他问道,“你结婚了吗?”
“没结婚,怎么了?”李时问。
那人指着梵露问道:“她是你对象吗?”
李时看了梵露一眼,说:“是啊。”
“嗯——”那人不再说话,只是冲李时挑起了大拇指,由衷地晃动着。
李时笑着冲他摆摆手,拉着梵露,跳过坝沿上的矮墙,顺着大坝往西走。
西郊水库南北狭长有几十里,东西的宽度也就十几里的样子,顺着大坝从东边走到水库的西边,是一片浅水区,无边无际的芦苇,从远离水边的沼泽一直长到水里边去很远。
俩人从大坝上下来,在芦苇边上,果然看到近岸拴着一条小木船,上面放着两只木桨,无论船还是木桨,都做得玲珑精致。李时解开拴在木橛子上的绳子,把小船拉过来,自己先上去,然后探出手去让梵露扶着,拉她上来。
船上狭小得仅能容两个人紧挨着坐下,俩人从来没有划过船,拿起桨来都感到很滑稽,梵露装模作样地在水里划拉了两下,小船很灵活,单是一边划,晃晃悠悠地要转圈了,梵露笑得不敢看李时的脸。
李时笑道:“我看电视上人家用单桨就能划着小船走,咱俩人双桨还能划不了它,我说划你就划,一块儿使劲啊!”等船稳下来,两个人试探着保持节奏一致,居然划成了,划出一段距离以后,两个人的划船技术渐趋熟练。
不用紧张地专注于划船,李时才恍然说:“咱们走得太急,应该买点礼物,或者香烛一类的拿着,这样空着手去求人家,多不好意思!”
梵露说:“是啊。”看看天色,“要是回去买来,天就黑了。”
“算了,走的时候把钱叠叠,给放在香炉上也行。”想了想,有些踌躇地说,“我怎么有点心虚,见了他怎么称呼?叫道长还是师父?”
当今社会出家人越来越少,日常生活中很多人没有接触过出家人,李时在几个景点见过和尚,也见过道士,不过攀谈起来,发现跟自己印象中传统意义上的僧道有很大区别,比如电视上古装片里演的那种。
有一次自己去爬山,在山上的大殿里有很多人叩拜,叩拜完了还往供桌前面的箱子里扔钱,他转悠着看,见高大的供桌后面有个和尚,大概是感冒了,偷偷拿供桌上的烧纸擦鼻涕;再回头看看那些善男信女跪拜着,以及往箱子里扔钱时虔诚的样子,不禁有种骗局的感觉。
梵露笑道:“我觉得也是有点叫不出口,我跟在你后面,不说话。”
划到小岛,岸边有一根木橛,看样子是拴船用的,他们靠了岸,李时先跳下来,扶着梵露下来,拴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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