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很值。”盘膝坐在对面的子善道长,忽然睁开眼睛露出邪魅一笑,说道。
我看着他,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真正的子善道长已经死了,眼前的这位,真的就是病魔吗?
“病……”我刚吐一个字,子善道长摆手:“我还是我。咱们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
子善道长站起来走了两步,还有些踉跄,整个人像是喝醉酒了一样,说话也是颠三倒四,语无伦次。
李大民紧紧盯着他,双眼眯缝起来:“你不是子善道长吧?”
道长看他,脸上呈现鬼魅的笑意,用手点着:“还记得我说的那句话吗,咱们看破不说破。”
我拍拍李大民的肩膀,轻声做着口型,回去再说。
外面老范家的儿女都在等着,几乎一夜没睡,看到门开了,呼啦啦全都围拢过来,把我们团团围住。
子善道长伸出手,大声说:“老爷子我给带回来了,还有口气,神志也清醒,你们问什么赶紧问,晚了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范老爷子紧紧闭着眼睛,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了。
范爽十分惊恐,看着我和李大民,着急地说,这是怎么回事。
“老三……”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范爽看到她爸爸极为艰难地睁开了双眼,老爷子有气无力看着床边围拢的儿女。
范爽嗓音哽咽:“爸,爸……你还好吗?”
范老爷子露出疲惫至极的笑,断断续续说我这辈子不亏,也该放下了。
范大姐赶紧道:“爸,家里现在都等着你主持大局呢,都乱成一锅粥了。你可要撑住啊。”
她说话很有艺术性,传达出两个信息,第一让老爷子留遗嘱,别造成历史遗留问题。第二是告诉老爷子,其他人为了争财产都打破头了。
范老爷子虚弱点头:“我……我都知道,下面交待一下,我时间……不多了……”
范爽赶紧告诉旁边的小弟,出去把律师什么的叫进来。屋里的儿女有的拿着录音笔来录声音,范大姐干脆用手机录视频。
这时有人看到我,不满意的说,怎么还有两个外人。
范爽赶紧过来,低声让我和李大民先离开这里,任务已经完成,什么事等电话联系。
我有些不爽,差点在老爷子的神思幻境里挂了,折腾半天就换来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李大民比较大气,宽慰了范爽两句,滑着轮椅往外走,我跟在后面一起出来。门,在身后关上了。
子善道长坐在外面的房间里,贪婪呼吸着空气,仰着头嘴里不断发出嗨的声音,旁边有几个工作人员一脸鄙视地看着,以为他没有见过星级酒店的房间。
我轻轻咳嗽一声,“道长,走吧,老范家还有一堆事需要处理。”
子善道长笑眯眯跟我们出来,我们三人一路无话,坐着电梯到了大堂。
李大民笑着说:“道长,要不你跟我们回去?”
“免了,”子善道长露出狡黠的笑意:“我要先找个地方好好消化一下这个身体,有什么事等我出关再说。哦,对了,老范家给了报酬你们先帮我收着,到时候我自来取。”
我和李大民互相看看,没有说话。子善道长不怕我们赖账,喝醉酒一样跌跌撞撞走远了,消失在胡同的深处。
我们两人迎着朝阳,转过身也慢慢离开了酒店。我们往李大民的家去,我一路讲着发生的经过,到他家的时候全部讲完。
李大民惊愕的半天没有说话,随后问,“你真见到了不夜天?”
“对,就是那天在张南华家后院遇到的怪人,”我说:“可以肯定就是他。”
“他有多大年纪?”李大民问。
“看样不过二十来岁,但是也不好说,毕竟不是他的真面目。”我道。
李大民疑惑,“你和病魔出了范老爷子的濒死幻境,他为什么没有跟出来?”
“他曾经跟我说过这样的话,”我道:“要召唤孟婆,必须搜集十个碎片。我们现在只拿到一个,几率会特别小。”
李大民从兜里掏出这片白色的逆鳞,反复在手里掂量,问我,你打算怎么办?
“越快越好,”我说:“此物非同小可,很多人都在惦记,估计咱俩其实已经被人盯上了,迟则生变,作法召孟婆越快越好。”
李大民若有所思:“林聪,风险你要想好。一块完整的逆鳞都未必成功,更何况现在只有半块。”
我哼哼两声:“这半块也是我拿命换来的。事情现在就到这里,我们不召就会被别人抢走,莫不如咱们来试试呢,哪怕失败了我也认了。”
李大民翻看万年日历,说道:“这样吧,三天之后是黄道吉日,会有一次月圆之夜,我在那天作法召唤孟婆。这段时间你住在我这儿,做完法再说后面的话。”
我点点头,说了声好。
我和李大民商讨了一下范老爷子幻境里的种种诡秘,李大民竖大拇指夸我,说你一个人能把事情办到这种程度已经不容易了,尤其最后撅断逆鳞的决断,真的魄力十足,换成是他,未必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让我反复讲述和不夜天接触的细节,李大民一面听一面倒吸冷气,说这小子日后必成心腹大患,必须除之。
我有些好奇,轻轻抬起左手去摸摸,感觉这亮光环在右手腕蹭除不掉,不知是怎么回事。
正待细想,我忽然听到从李大民家卧室里传来一阵低低的哭声,像是女人在哭,嗯?这是谁?难道李大民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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