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钧庖丁解鹰完毕,搞得一身是血,身上也因连日来的惨烈战斗早没了丁点破布蔽体,头发粘着不知多少兽血板结成块,乱糟糟地顶在脑袋上,整个人无论是远观还是近看,都绝对是个地地道道的野人,与这阵法之中的密林巨兽很搭调,半点不像外来者。
段震天在阵外瞧了半天,都没瞧出眼前的这位“野人”是他苦苦寻觅的“人型生物”。
也难怪他看不出,当时古钧扮“人型生物”那会儿,还在用红颜丹装成赵诹的模样,而今在这阵法中连连激发骨骼变异,体内那点红颜丹的药力早散没了,骨骼恢复原状之后,古钧就是古钧的模样——壮若牛,猛若虎,狡若狐,除了眼底时时闪现的那一抹睿智,怎么看怎么不像人,像兽。
“这体形不大的野人居然能肉搏巨鹰,还真是个人才,就不知道是否野性难驯,或可为我所用,做个骁勇的奴仆。”
段震天这边做着美梦,古钧那边自顾自地把分解后的巨鹰肢体和内腑往储物袋里塞,随即旁若无人地向林中走去。
阵法隔绝外界,古钧自然感觉不到段震天的气息,而段震天也并非光明磊落之人,查探之时从来都隐藏在暗处,不为人知。
在阵法外研究了好一会儿阵壁的段震天越发不敢贸然进入这处深林。
他肉身已达百余岁,从来修炼的都是真元,哪敢凭借肉身在阵中闯荡?他寻思良久,若说肉搏,任何人体都不及兽体,身边的云蛟兽倒是个绝好的帮手,可是它若随自己进了这阵法之中,恐怕不害他就不错,哪还会帮忙?
段震天兀自冷笑了起来,手捋胡须斜眼瞧了云蛟兽一眼,云蛟兽打了个寒战。心里发毛——这老家伙向来表面和善。内心阴险,不知此刻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可得防着点。
云蛟兽正全身心戒备段震天,尤其是段震天手掌里时长冒出来的那把诡异莫测的“光剑”,却没想到脚下突然陷出一个深坑,它整个身子被捆的结实,脚下一空,长长的身子犹如线团一般打着卷地向下坠去。
就在此刻,段震天手里牵着云蛟兽的绳索突然变了颜色,从黄到红再到黑。一股甜香混杂着一股腥气,刺激着云蛟兽两个鼻孔。刹那间浑身一软又一僵,身上麻痛痒轮番肆虐,之后便浑身舒爽,筋骨刹那间得以解放,在坠入坑底之前,云蛟兽得以窜上天空,顾不上回想这一切的蹊跷。身子一卷一舒,便逃向远方。
段震天捋着胡须浅笑,笑得眉眼慈祥,望向云蛟兽逃逸的身影好似在看调皮的孙儿,背在身后的双手把散落在坑底的绳索尽数收回,藏入袖中。
没一会儿,天空中传来凄惨的叫声,比刚刚巨鹰的惨叫没好到哪里,整个皇家猎苑的鸟兽都战战兢兢。心里郁闷这日子没法过了,天天耳膜穿孔,日日胆战心惊,睡觉都能死在梦里,还一死死一窝,绝对的断子绝孙。
大风起,吹动树林呜呜作响,天空中一团青肉搅动着,挣扎着,极速坠落到段震天的面前,像是控制不住速度,忍受不了痛苦,理智处于崩溃的边缘,“砰”的一声,烟尘四起,地面砸出大坑,坑中的云蛟兽奄奄一息,抬头的力气都似穷尽身体最后的气力,说出的话语更是虚弱的快要让人听不清:“你……对我……做了什么?”
段震天似是对这句话等了很久,有些不耐烦地冷哼道:“堂堂青周国的护国神兽,难道猜不出自己中了什么圈套?还要老夫给你解释不成?”
云蛟兽羞涩而无奈地低下了头,它心中明白,自己如此轻易中招全因自己太过在意段震天手中那把奇异的光剑,竟忘记观察段震天微微捻动的脚跟,好看的小说:。
这细微的动作,寻常人做出来自然没什么好奇怪,但是被一个真尊做出来真的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可惜云蛟兽居然没小心。
脚跟灌了真元,轻轻一捻,地面了无痕,地底下却是波涛暗涌,直击云蛟兽脚下那块岩石,瞬间碎裂之后陷出的大坑会让云蛟兽分神,这看似是第一步,其实已经是第二步。
第一步其实早在云蛟兽被段震天打伤捆绑的一刹那就已经做完了——那条捆住它的绳索根本就是炼器师炼造的一条毒索,毒药释放的机关就捏在段震天手里的绳端上。
云蛟兽岂会不知自己身中剧毒,性命全在段震天的掌控,只是只要段震天说出剧毒的名字,它便有胆量逃脱,去青周国皇室寻求解药。以皇室之积淀,即便不能对症下药,也能从太医院那里寻得压制之法,日后慢慢屈毒辨识,而今连毒药名字段震天都没有意向说出来,它还哪敢轻易逃遁?
“要我背叛青周国听命于你,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你这手段可不地道。好歹我也是神兽,理当以礼相待。”云蛟兽向来爱面子,讲排场,不然也不会丢了自由来青周国当护国神兽,而今这情势明知自己没有谈条件的资格,却依旧习惯性地要面子,为了面子居然强撑身体,拼尽力气也要说得冠冕堂皇。
段震天自然是了解云蛟兽的脾气,老脸扯出一道褶皱,阴恻恻地笑道:“好说。只要神兽肯出手帮老夫破了这阵法,日后定然奉为剑宗上宾,以礼相待,好生供养。”
云蛟兽听着官话心里就是舒服,明知道段震天什么都没许诺,解药的事情提都没提,心里也觉得面子有了,尊严也有了。这要换了白虎,早就破口大骂了,穷尽力气也要骂个痛快,哪里还会听这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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