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刚死不久,尚存余温,剩的那么一点儿热乎气吁吁冒着,当这种血腥气,热气,臭气臊气泥土气混合在一起,就成了死亡的味道。
食腐动物远远的闻到这味道,便纷纷张开双翅,发出哑哑的欢颂,或是淌着口水埋头前往,嗡嗡叫的苍蝇,瞪着一双绿眼睛,也去分一杯羹。
那些曾进野猪肚子的,昆虫,野草,坚果,活的死的,存在过的小动物,此刻仿佛都复活过来,向野猪讨债。
于是尘归尘土归土,生时索取,死时失去,给养大地。
北极星许久未进食,这一顿吃的爽快,不但肠胃装得满满,心情也颇为愉悦。
对它而言,饱腹时的满足感就是幸福。
本以为今日没有收获,临走时,竟然有这样一只痴痴傻傻的野猪送入口中,没冒险,甚至没费多大力,就钻进了自己的肚子,怎不叫北极星舒心。
雌虎一顿吃饱,大约能消耗三四十斤肉,吃饱一顿,一周不进食也没问题。
待北极星填饱肚子,地上的野猪尸体便只剩一堆皮毛骨架和难以下口的脑袋蹄子了。
北极星并不打算将这残羹剩饭带回家中,几日前的教训历历在目,虎是很善于学习总结经验的,同样的错误它不会犯第二次,尤其是这种低级错误。
牵挂家中三只幼虎,北极星丢下泥坑中的骨架和一些剩肉,转身离开这一片狼藉。
不用它清理,自然有食腐动物和苍蝇蛆虫解决这尸体,几日后,这里就只剩下一具骨架。
............
沙地,平坦,柔软,由细沙石砾和土壤组成,颜色淡黄。
此时,这淡黄的沙地上,歪歪扭扭画着几行符号,由上而下,一共四行,各不相同。
你好,??????......
这是孟焦掌握的四种文字,汉字是它的母语,从小学习,已臻化境。
英语虽然不算精通,但多年与英美科学家打交道,也算纯熟,俄语只是略懂,印度语还是在印度学习的时候掌握的,仅限几个常用词,连入门都称不上。
这四行字,穷尽孟焦底蕴,算是它的毕生所学了。
第一次用虎爪写字,所幸沙地柔软,容易留下痕迹,孟焦一笔一划尽量标准的将这些字写在了地面上。
写完四行字,孟焦抬起头,心里还颇有几分感慨,没想到托生为虎,竟还有机会写字。
本以为这双兽爪日后只会用于厮杀,结束各种野兽的生命,化作死神的镰刀,这时间,竟也干起了文绉绉的勾当。
虎二娃站在它身前,傻傻看着孟焦这令虎迷惑的行为。
它实在不明白大哥在做什么,更理解不了孟焦在地上勾勾画画的举动。
难道这是一种新的游戏?看大哥的模样也不太像,若说是对自己不满,这惩罚未免也太轻了些。
虎二娃只道是孟焦对它不满,因此发怒,但错从何处来,它却不太明白。
它的行为举止都下意识的遵循本能,就像吃饭睡觉一样正常,就连孟焦都难以理解,凭它这个小脑瓜,怎么想的清楚呢。
见虎二娃这般反应,本来就惊疑不定的孟焦也变得摸不着头脑了。
到底是城府太深,还是虎二娃本就不像它想的那般特殊?
稳妥起见,孟焦又在地面上写了一串阿拉伯数字,它觉得,只要不是异常偏远的土著,应该都认得这种通用符号。
虎二娃不识得数字,见孟焦一直在划动沙土,有样学样的模仿起来。
它可不像孟焦,会有意识的控制指爪,书写文字符号。
立时刨起一堆沙土,把个干干净净的小爪子弄的像从土里挖出来一般,沾满了沙粒。
孟焦见状,也知道虎二娃不懂得什么是文字,什么是数字,它甚至连书写这种行为都不懂得。
俗话说不知者不罪,虎二娃不像有意犯错,又很幼小,孟焦没了主意,不知道是否应该责罚它。
随手抹掉沙地上的几行书写痕迹,孟焦心思重重。
“唉,我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怎么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细细回顾虎二娃从出生到现在,这小家伙儿就是在它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一举一动都映刻在它脑海。
若说迥异之处,确实有一些,但难免有它主观思想的影响。
试问,谁又曾变成老虎和虎崽一起喝奶睡觉呢,野外虎的成长本就没有详实资料。
它们是一个个活生生的动物,是无法复制的生灵,又不是流水线上的零件,各有性格,成长也各有不同。
有些反常的行为是很正常的,也完全是能理解的。
“可能我有些过于敏感了。”
孟焦复杂的瞥了一眼虎二娃。
虎二娃玩心大,转眼就忘记了和三妹的厮杀还有大哥的责骂。
撅着小屁股,小尾巴打了个浑圆的结,趴在那玩沙子也能玩的不亦乐乎。
这么会儿工夫,已经挖出了两个浅坑。
憨头憨脑的虎二娃,脑袋上脖颈上,爪上臂上都沾满了沙子,黑黄相间的花纹里硬是掺进了细碎碎的斑点,好好一只东北虎变成了小花猫。
它浑然不觉,仿佛沙土和它有仇一般,呜呜叫着,将沙土视作自己的假想敌,发起一次又一次进攻。
看着憨态可掬的虎二娃,孟焦不免有种“老父亲”的感觉。
虎二娃出生起就和它睡在一起,夜晚冷的时候总喜欢往它身上蹭,拿它当暖宝宝,对它极有孺慕之情。
平日里经常和它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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