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虽然是个文科生,但这几年在地方搞政务,在数据处理方面进益颇大,当即应道:“自然是有的。”他记性好,不必回去拿资料也记得清清楚楚,当场就给文彦博报了几串数字。
文彦博听王安石应答如流,都有些怀疑他们父子俩是不是早就这事商量过了。
不过不管商没商量,这事儿就该上报。
文彦博和韩琦、王安石一并前往垂拱殿求见官家。
官家近来过得还算开怀,听文彦博他们来求见,还捎带上王安石,有些稀奇,让人把他们领了近来。文彦博三人行过礼之后,便将来意与官家说了,他们一个是宰相,一个是枢密使,一个是群牧判官,正好都是该管这事儿的。
官家接过王雱的折子认真翻看完,又往回看了两眼,觉得自己挑的状元郎无一处不完美,连字都写得颇好,俊秀又不失棱角,一如他的状元郎本人。
上回王雱写折子上来,官家只觉得这小孩有些孩子气,但贴心。这回看了这无半字赘余的“结题报告”,官家便知晓这孩子那封折子纯粹是情之所至,句句真诚。到办事的时候,这孩子就像现在这般可靠。
官家道:“且挑批马试一试,真有这样的大用处再推行开去。”官家顿了顿,莫名觉得王安石这个以前上书喷他的人也顺眼了许多。既是儿子出的主意,交由老子去推行再适合不过,父子俩也好商量各项细则。官家心中有了决断,笑道,“此事就交给王卿去办吧。”
王安石喏然领命。
文彦博与韩琦自然也无异议。
走出垂拱殿,韩琦见王安石还是那张油盐不进的脸,心道他那儿子也不知像的谁。
一路沉默着也不是事,韩琦开口夸道:“介甫,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哪怕是状元郎,初到地方上也很难做出成绩来,不是能力问题,而是经验和职位问题。签判这种位置,上官不让你做事,你可以一直闲到任满。
像王雱这样三天两头闹出点动静来,还能一直让官家记着的,绝对是独一份。
当初王安石在他手底下当签判时就闹出过点不愉快,不过那也不能怪他啊!
谁知道王安石一天到晚精神不振、昏昏欲睡,不是晚上纵欲过度,而是通宵达旦地看书呢?
再加上这家伙初入仕途就想法颇多,总爱指手画脚,做事还**的,张口闭口大道理大道义,谁能放心他去办事?
王安石心里对韩琦还是有些芥蒂的,可韩琦都夸他儿子了,他不好不搭腔。
他儿子当然是好儿子,这还用说吗?
即便心中骄傲得很,王安石还是绷着一张脸谦道:“他也就主意多了点,实际上疲懒得很,入冬之后天气冷了,他肯定躲着不愿出门了。”
韩琦与王安石聊了一段路,很快就受不了这块臭石头,在分岔口和王安石分开走了。
回到当值的暖阁里,文彦博早他一步回来。见韩琦脸色奇臭,文彦博奇道:“这是怎么了?”
这会儿旁人都不在,韩琦也没忍着,很是和文彦博这个同年吐槽了一番,说王安石是怎么样一块又拗又拧的臭石头。在扬州时是这脾气,眼下儿子都考状元了,竟还是这脾气,真算是朝中一绝。
又拗又拧的臭石头王安石仔细研读他儿子写的各项细则,亲自拟定试点方案,马不停蹄地忙碌起来。
另一边,王雱没和他爹说的那样缩在屋里躲冬,已经是有职责在身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么逍遥。
冬天迎送的活儿少了,王雱又得代表府衙出去巡查。坊市自不必说,若不出城几乎每日都要去晃悠一圈。若是要出城,那就更艰难了,他得骑马到各个村头巡查,瞧瞧有没有鳏寡孤独无人照料、有没有危房险路需要检修。若是入冬后有百姓冻死,那就是府衙的失责!
洛阳乃是河南府最繁华的城市,随着隆冬到来,一些失地流民免不了来到洛阳沿街乞讨,希望趁着年节能在城里吃个饱饭。
周武一直替王雱注意着城中的情况,眼见流民日渐增多,他赶紧禀报王雱让他早做安排。
王雱手上正好有个活儿要找人干,听说有流民涌入,十分高兴,叫周武去将人整合整合,告诉他们只要是愿意干活的,可以预支一件冬衣和一家的口粮。
王雱知晓许多退休官员都在洛阳修园子,这边算是个巨大的干休所。眼看范仲淹离致仕年龄越来越近了,他准备给范仲淹修个园子让他过来住,没事能和昔日同僚聊聊天吵吵架,多舒坦啊!
王雱早有计划,图纸已经是半成品,再细化细化就能用了。他让胡管事买下一处前唐损毁的园子旧址,筹备了几天便正式开工。
吴育也知晓这以工代赈的法子,下帖子让西京同僚、老友以及富户们齐聚一堂,动员家中近期需要动工的人都雇佣城中闲汉或流民去干活,好让百姓也能顺利熬过这凛冽寒冬。
从前遇着灾祸,官府都是号召他们无偿放粮赈灾、共渡难关的,吴育这要求倒是不过分。反正活总要有人干,找谁不是找?有府衙的人盯着,也不怕这些人闹出什么乱子。
洛阳城顿时热闹起来,造房子的造房子,修园子的修园子,但凡有手有脚的都能找到活干,一时间城中的闲汉竟少了大半,流民的身影更是难以找寻,治安空前地好!
王雱很满意。
他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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