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也是租房子住,不过他官职高,租的房子好,比王雱一家以前租的苦兮兮的单间气派多了,厨房卫浴一应俱全。
王雱先去洗了个澡,才跑去和范仲淹说起今天的考核。范纯礼显然已经把梅尧臣主考的事告诉范仲淹了,范仲淹一见到王雱就问他考核题目。
王雱把考题都报出来,对范仲淹说:“题目真难,有几次我差点答不上来,好在一旁的杨直讲好心给我提示了几句,要不然我就考不进去啦!”
范仲淹一脸怀疑地看着王雱,问王雱哪几题答不上来。
王雱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报了两道题。
范仲淹一眼就把王雱那点小心思给看清了,这两道题以前在青州州学里是考过的,虽然不能说一模一样,却也相去无几,王雱怎么可能不会?这小子根本是想装傻充楞混日子!
见范仲淹不吱声,王雱小心脏直打鼓,主动把论题也给范仲淹讲了,试图带过刚才的话题。
结果范仲淹让他把文章念一遍。
王雱只能说:“我忘记了!”
范仲淹斜了他一眼,让他给弹首曲子听听,算是放过他了。
第二日一早,王雱自己准备带着行囊去国子监报到,结果用完早饭,范仲淹也穿得正正经经,似是要出门。王雱立刻问:“范爷爷你要去哪里?”
范仲淹淡淡道:“既然还要领俸禄,自然不能吃闲饭,官家命我为国子监监事,管着太学和国子学。”
王雱很是替范仲淹不平:“国子监监事不是四品官吗?怎么可以让您去当监事!那俸禄是不是变少了?”
范仲淹依然是淡淡地斜他一眼:“这只是差遣,又不影响定品。”大宋职官复杂,有用来定品的官名,用于定品,不影响你平时干什么;至于实权具体如何,得看你的差遣。
国子监监事这差遣是范仲淹主动向官家要的,为的就是好好盯着王雱。人是他带到京城来的,岂能让王雱自由散漫地蒙混度日!
王雱:“……”
盯着我一个算什么事儿,您得心怀天下啊!王雱在心里嘀咕着,却不敢当着范仲淹的面说出口。范仲淹这些年调任到每一个地方都尽心尽力地搞文教搞经济,现在回京城当当大学校长也不错,算是可以歇一歇了!
王雱乖乖与范仲淹一起去了国子监,在国子监门口分开,自个儿拎着行囊溜去自己的宿舍。事实上除了太学新校舍那边之外,王雱对国子监还是很熟悉的,毕竟他小时候时常到国子监里找他阿琰妹妹玩,带着小伙伴们一起搞东搞西,还祸害过国子监的桂花!
王雱一路走,一路在心里怀旧,等走到礼斋那边后掏出钥匙打开门一看,里头干干净净的,没有住过人的痕迹。一个人独占一间宿舍的感觉真爽!
可惜范仲淹今天正式走马上任,王雱非常肯定一件事:要不了多久,这些拒绝住校的国子学生员们很快要乖乖来住校!
毕竟范仲淹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能将许多官员开除公职,开除区区几个生员着实再正常不过,根本不会有半点心理压力!
王雱掂量着挑了个舒适宜人的位置,把自己的床铺给收拾好,愉快地去找主簿领月钱。那可是足足三百文,不能让它们留在别人手里过夜!
主簿还是头一回碰到入学第一天就来领月钱的国子学生员,毕竟对于能进国子学的生员来说三百文可能根本不算什么。不过按例确实该给生员发钱,主簿还是爽快地把月钱发给了王雱。
王雱这才满意地去上课。
新生单独开一舍,专教基础必修课,王雱的同窗都是些十七八岁的少年,个个都比他高一个头。见到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走进来,不少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他身上,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的小怪物。
这年头天才不算少,不过十二三岁就离开父母出来念书的人就很少了。听说王雱今天直接拎着铺盖来报到,还跑去领了月钱再来上课,许多人暗暗在心里判断:果然不是名门显贵家里出来的,连三百文都怕领晚了。就是长得忒好看了,再长高些不知得夺走多少小娘子的芳心!
王雱一点都不露怯,扫了一圈,发现有个位置空着就迈步走过去。同座的是个长着桃花眼的花花公子型人物,一看就有点疲懒,一大早堂而皇之地在那打着哈欠,生怕人不晓得他昨晚干了坏事。
干坏事和偷奸耍滑什么的,王雱最喜欢了。负责给他们讲课的直讲还没到,他愉快地和同窗交换姓名,一问之下才晓得这人名叫宋佑国,很土里土气的名字,没点花花公子的味道。
不过宋佑国一听王雱的名字,还真想起一段旧缘来,待王雱也诚挚许多。原来当初他的弟弟嗣国走丢了,差点给人贩子拐了去,多亏了王雱发现得早!宋佑国与宋嗣国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不是嫡子,排行更不靠前,没机会得荫官,因此他母亲煞费苦心把他送入国子监。
可惜他显然不是读书的料,读书永远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趁着先生没到,宋佑国打起精神给王雱介绍起同班同学来,他们前面两个是姓韩的,一个叫韩忠彦,一个叫韩宗师,听着有点像,不过不是一家。
没等宋佑国介绍完,前头那坐得端正笔直的少年已忍不住转过头来插话:“阿雱?”
王雱两眼一亮,也学着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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