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羡渔到底给艾喜说了什么无人知晓,总之,艾喜最后心甘情愿的跟着去了,一路上迎面吹着冷风,心头却火热火热的。
但谢术昭的心情,可就没那么美妙了——即便他并不知晓秦羡渔出城的目的,也不知晓他到底要去何处,总归秦羡渔先是无视了他,紧接着又来了这么一出。
加上他昨日让暗卫上门的事,谢术昭越想越觉得秦羡渔要干的不是什么好事。没准正是因为他的威胁,觉得事情无法再拖下去了,这才会遮遮掩掩出城。
更进一步的想,秦家从事发到现在,秦羡渊始终不曾露面,难不成秦羡渔正是去见秦羡渊的?有了这个猜测,谢术昭心里又恨又急。
恨的是秦羡渔不识好歹不分亲疏远近,甚至觉得他在犯蠢。急的是,秦羡渔主仆二人策马出城,暗卫只能悄悄尾随,生怕一不小心就将人给跟丢了。
谢术昭穿戴整齐大踏步出门,暗卫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夜色中,他只稍微抬了抬手,一群人悄无声息的快速跟上。一路上谢术昭始终眉头紧锁,半点也没察觉到危机已经降临。
秦羡渔恨谢家的事情谢术昭心知肚明,可他之所以会被除族,却是秦羡渊这支的功劳。
被除族之人犹如无根的浮萍,当时外祖父和外祖母相继去世,秦羡渔就跟丧家之犬一样,他好不容易才从个扛包的小工有了今日成就,难道他已经将这些年的忍气吞声全都忘了?
是,这事儿谢家同样有错,可谢家并非元凶,便是要怪,也应该怪到圣元帝身上。
谢琳虽有心机有手段,说到底不过是个后宅女子,朝堂上的事情,她根本就插不上手。
若非圣元帝见了她走不动道,若非圣元帝有心打压定国侯府顺水推舟,便是谢琳有再多手段,也不可能有用武之地。所以,秦羡渔恨谢琳和姜泽有什么用,恨谢家有什么用?
比起同一个老祖宗一脉相承、却因为些许小事直接将秦羡渔这支除族的秦家本支,谢家岂不是要好上许多?再说现在都到什么时候了,秦家是什么身份,谢家是什么身份?
秦家正遭遇灭族危机,谢家却如日中天,他难道不知道秦家之祸是否能够反转,只在姜泽一念之间?真惹急了,即便诛九族的罪名无法落到秦羡渔身上,却可让秦家瞬间覆灭!
如此,秦羡渔紧巴着秦羡渊有什么用?难道他想要的是个空壳子?想也知道不可能呀!既然不可能,他怎么就不能回头看看,看看谢家!
谢家是皇亲,与皇上太后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而姜泽派他到绩溪郡主事,代表着信任和荣宠。若秦羡渔能稍微识趣一些,他完全可以做主将秦羡渔重新记回族谱、将整个秦家双手奉上,甚至在姜泽面前给他挂上号!
日后无论他是想折磨秦家本支报仇雪恨,还是想要出人头地赚个盆满钵满,但凡有了谢家和皇上的关系,哪样是不能达成的?
谢术昭在心里将这个问题想了又想,始终想不出这么做对秦羡渔有什么好处,最终只能将事情定性为秦羡渔太不晓事,一把年纪了却想着意气之争。
既然秦羡渔诚心找死,这可就怪不得他了——机会他已经给了,就算有人要怪,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可到底是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到底是谁被利益蒙蔽了心智,到底是谁在意气之争,谁又知道呢?大约只有南岭江畔的江风才知道答案。
与此同时,心情很不美妙的还有雷文瑾。
收到蔚蓝消息的时候,天色才刚擦黑,雷文瑾看完信后脸色黑得跟天色一样,招手让白浪过来道:“兵器坊这两日什么动静?”秦家虽然出事,兵器坊却并没停工。
但因谢术昭与刘天和近几日正跟猎犬一样四处搜寻秦羡渊的下落,秦羡渊又恰好与真信田冲在一起,雷文瑾一时间还没来得及对兵器坊出手。
一则他手上的人不多,此番到翠湖岭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对付秦羡渊,若贸然出手,不但拿不下兵器坊和秦羡渊,还很可能便宜了谢术昭,让兵器坊与矿场全都落入朝廷手中。
二则真信田冲手下的人四处分散,他不清楚对方的消息渠道,也不清楚对方暗中是否还有别的人手,万一让他将消息传了出去,很难说会不会引起倭人的围攻。
毕竟,倭国不过弹丸之地,矿产资源远比启泰匮乏——真信田冲冒险潜入大陆,总不可能无所求吧?尤其他最后会选择秦羡渊,甘愿跟着秦羡渊东躲西藏!
雷文瑾到翠湖岭已有好几日时间,之所以没急着回泊宜郡,还与这两处矿产有关。
盯着秦羡渊的同时,他已经着人将这两处矿产全都打探清楚——虽被姜衍那个黑心的将能开采的全都开采了,但矿场又没枯竭,若继续开采,必然会有所收获。
肃南王府麾下有神行军,而神行军多年来一直不曾大规模扩军,同样与铁矿资源匮乏分不开关系,雷文瑾也心动呀!
但好几拨人马都盯着这块肥肉,稍有不慎,这肥肉就有可能被人截胡。是以,他便是再心动,也不敢轻举妄动。非但不能轻举妄动,还须得格外小心,将心里的蠢蠢欲动全都压下。
可他现在看到了什么?蔚蓝那死丫头,他辛辛苦苦守了数日,连半个铁疙瘩都还没往自己怀里揣,结果那死丫头狮子大开口,说翠湖岭的兵器全都是她的了!
凭什么呀,兵器坊又没写她的名字,想要怎么不自己来拿!他想过姜衍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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