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正清不仅是老臣,也是姜泽的太傅,更是他嫡亲的外祖父;这三者无论是出于尊师重道,还是宽厚老臣,亦或者礼贤下士,姜泽都不应该是这种态度!
谢正清何止失望,简直失望透顶!
谢术昭的注意力原本在姜泽身上,听得老父所言,当即便调转视线——谢正清向来恪守君臣之礼,又何时对姜泽说过这样的重话了?这一看谢术昭心中大惊,只见谢正清脸色铁青,眼看着就要朝前栽去,他心中也生了火气,一面忙身手扶住,一面道:“家父年岁大了,倘皇上深夜传召是为了找人泄愤的,眼下臣与家父已经听了,是不是可以出宫了?”
姜泽先是被谢正清的话说得愣住,紧接着又被谢术昭呛了,一时间不由面色涨得通红,这才想起底下之人的身份,忙步下台阶与谢术昭一左一右将人扶住,又连忙认错道:“是朕心急之下说错了话,外祖父与舅舅千万不要生恼。外祖父身体不好,朕这就宣太医。”
“皇上日理万机,区区小事何劳皇上挂心?”谢正清打定了主意要给姜泽一个教训,垂下眼皮态度没有半点软化。他也不怕姜泽翻脸,朝中上下如今正是人心惶惶,姜泽能依仗的,除了太傅府便是曹国公府,左右姜泽都是这个狗脾气,既然他态度恭敬与否都是一个样子,他干什么还要忍气吞声?
谢术昭闻言不曾说话。
姜泽本就无心触怒谢正清,不过是自尊心作祟,又心急之下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闻言不由软声道:“外祖父且先息怒,我是什么性子,再没人比外祖父更加清楚。”说着声音中带上了几分苦涩,“外祖父也知道,因着母后的身份,我自小便……”
他说到适时打住,后面的话却是不在说了。但谢正清和谢术昭都明白他的意思。
谢琳是谢正清几个儿女中最是引以为傲的,也只有谢琳,继承了他全部的才智与手段,他闻言道:“老臣不敢,人的出生乃是上天注定,这点没有半点更改。”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态度却软和下来,二人合力将他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姜泽先让桂荣去宣了太医,再次给谢正清认错,“外祖父所言极是,我受教了。”
谢正清打量着他的神色,沉默了半响,又喝了半盏参茶,这才轻叹道:“罢了罢了,你自小便有这个心结,老臣这许多年也没在这上头少下功夫。如今老臣便问皇上一句,您可还记得老臣是什么身份,初入朝堂时又是什么官职?史记中,老臣让你反复记诵的,又是哪一句话?”
姜泽闻言握了握拳,“外祖父出身谢家旁支,小时候过得极为清贫,是由曾外祖母一手带大的,入朝堂时做了翰林院编修,苦熬十几年,才得机会升迁。”谢正清是由寡母带大,得以升迁是在谢琳做了姜白岩侧妃之后。
以往给姜衍讲学的时候,他从不避讳这点,也用这点来激励姜泽,人要守的住清贫,当然,也要守的住本心,更要抓的住机会。反反复复之下,姜泽从小便记得牢靠,至于史记中让他反复记诵的,姜泽顿了顿抿唇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那你可明白老臣让你牢记这话的深意?”谢正清抬起浑浊的眼看他,又轻叹道:“皇上天资聪颖,很小便明白这话的意思。可知道与践行,永远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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