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怪不得鸣雨,他毕竟是第一次见蔚蓝,心中好奇在所难免,察觉到自家主子不虞,他立即收回心神,恭敬道:“主子如何知道秦老太君与三位姑娘会私下跟属下说话?”他面上还有些惊奇,话一出口,又有些想自打嘴巴。
秦家几人摆明了是冲着自家主子来的,会私下里上前勾搭,不是理所当然的么?若非如此,主子只见鸣涧就行,又何必亲自见他?只如今蔚大小姐还在,他下意识又往蔚蓝的方向看了一眼,搓着手面色尴尬道:“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属下面前装装可怜。”
姜衍轻飘飘扫了他一眼,淡然自若道:“无碍,你只需直说便是。”他之所以让鸣雨直接当着蔚蓝的面回禀,其目的,不仅为了让蔚蓝更加了解他与秦家的关系,也是想让蔚蓝明白,他对秦家三姐妹绝对没有其他想法,他坦坦荡荡的,当真没想有半分隐瞒。
当然,除此之外还另有一层,那便是想通过秦家几人的反应,来判断几人是否与秦羡渊暗中还有联系,私下里是不是有别的计划。并非他不相信鸣涧鸣雨,二人都是聪明人,可二人与他所处的位置不同,看问题的立场自然不同,接下来的计划,他不想出现半分纰漏。
姜衍与鸣雨不曾遮掩,蔚蓝将二人神色尽收眼底,垂眸的瞬间,眼中不由染上笑意,鸣涧与鸣雨并排而立,闻言不由微微侧头睨了鸣雨一眼,主子既是当着蔚大小姐的面问话,鸣雨自然不用隐瞒,他觉得鸣雨这是又在犯二了,且这犯二的时间,很有些不是时候……
鸣雨察觉自己把姜衍卖了,反应过来不由咽了咽口水,大眼睛滴溜溜直转,认真想了想才道:“秦老太君似乎想到事情是姜泽做的了,这几日一直在试探属下的态度,事发当日哭着让属下彻查,属下推脱之后也没再坚持。但属下等人怕秦家三位姑娘出事,接下来的几日便让随行的仆妇小心伺候,又下了封口令,秦老太君大约是见属下几人对秦家三位姑娘的态度极好,甚至比事发之前更好了些,便又凑上来打感情牌了。”
他说到这见姜衍面色微冷,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继续道:“至于秦家大小姐与二小姐,事发后的第二日就基本恢复过来,两人是否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属下并不清楚。倒是秦三小姐,前几日要死要活的,看样子心灰意冷,就像快咽气似的,这两天忽然又好起来了。属下怀疑,至少秦三小姐是知情的。”
这不废话吗,有秦老太君在,秦宁馥与秦宁馧就是再蠢,也会对幕后指使有所猜测。只二人都是聪明人,又清楚秦家与姜泽之间的立场,这才会三缄其口。
再者说,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是个人都巴不得能藏着掖着,她们在姜衍身上还有图谋,如今目的还没达成,既然“姜衍”主动下了封口令,又有秦老太君从旁斡旋,她们自然乐见其成,就是装,也要装成若无其事。
倒是秦宁馨……姜衍摩挲着杯壁淡淡道:“秦宁馨态度转变之前可有什么异常?”他问这话的时候仍是看向鸣雨,鸣雨之前是以他的身份存在的,比之鸣涧等人,更容易接近秦老太君与秦家三位姑娘。
鸣雨闻言摇了摇头,“鸣潭与鸣溪一直盯着,并没发现她与旁人联系。”
鸣涧也认真思索了下,出言道:“主子,这宅子才刚置办不久,姜泽的人应该还没摸过来,属下也没发现异常。秦羡渊就更不用说了,事发当日,属下很快便下令封口,咱们从上京城带往西海郡的人本就不多,除了秦老太君与秦家三位姑娘,其余全是秦家奴仆,可这些人却全是妇孺,又一直在咱们的监视之下,想来无论秦羡渊还是姜泽,都不可能收到消息。”
蔚蓝很想说妇孺同样不可小觑,但瞥了眼姜衍的神色,又将话咽了下去。姜衍从小与谢琳过招,相信他对此的感触只会比她更深。果然,姜衍闻言皱了皱眉,抬眸道:“将秦家奴仆再仔细排查一遍,若是没问题便罢,倘若有问题……”
“可要直接杀了?”鸣雨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神色跃跃欲试。
姜衍没理会他,转而看向蔚蓝道:“阿蓝以为呢?”
“暂时不必打草惊蛇吧?”蔚蓝看向三人,“若当真有人暗中与秦宁馨传递消息,这人隐藏至深。”她轻轻晃动着手中的茶杯,昏黄的灯光下,杯面上蒙着一层白雾,热气氤氲的,顿了顿方道:“这人的身份,秦老太君与秦羡渊应当还不知情。”
姜衍点了点头,看向鸣涧鸣雨道:“听清楚了?”秦宁馨与秦老太君三人本就目的不同,自然不可能是一条心,暂时将这条线留着,没准往后还能再用。当然,也不排除秦宁馨是自己想通了及时恢复过来,这人压根儿就不存在。
若是这样的话,秦宁馨心里显然是有了别的计较,姜衍虽不确定秦宁馨心下计较的到底是什么,但仅凭姜泽派人毁秦家三姐妹的清白这点,秦宁馨心里就断然不可能毫无芥蒂,只要有芥蒂就好,有芥蒂就有机可乘。
蔚蓝言下之意也正是如此,鸣涧与鸣雨一点就透,当即颔首应下。姜衍也不在意鸣雨那些还未说出口的话了,又交代了几句,顺便让人留意兰富强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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