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原是个稀松平常的称呼,傅瑶这些年来也没少叫,可如今被谢迟低声念出来的时候,却透着些别样的意味,轻而易举地让她羞红了脸。
傅瑶偏过头去,不看谢迟,也不肯叫。
谢迟不依不饶地缠着傅瑶,作势要去解她腰间的系带,被傅瑶按着手,忍无可忍地瞪了眼之后,低声笑道:“你叫一声哥哥,我就放开。”
傅瑶着实不懂他在这件事上的执拗究竟从何而来,但也实在拗不过,只得轻轻地叫了声:“哥哥。”
她这声极轻,但谢迟离得这样近,是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可却偏偏说道:“我没听清。”
傅瑶彻底没了脾气,攥着他的衣袖,不情不愿地又重复了声:“哥哥,能放开我了吗……呀!”
傅瑶原本觉着,以谢迟的身份,是不该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才对,但直到被谢迟压在桌案上,半是强硬半是诱哄地要了一回之后,方才知道这个人竟然能这么光明正大地耍赖。
“你怎么这样!”此时正是青天白日,傅瑶羞得要命,控诉道,“你方才分明答应我了,只要我叫了就放开的。”
她那如白瓷般的肌肤染上了羞红,鬓发散开些,步摇斜斜地坠着,衣裳半解,显得分外勾人。
谢迟掐着她的腰,不甚真诚地道歉:“是我没能克制住。”
其实到如今,谢迟早就不像最初那般生疏,在这事上傅瑶也能得趣,可这时间和地点实在太不合适了,傅瑶窘迫得很,还要勉强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着实是另一番折磨。
傅瑶看了眼身下的一片狼藉,水红色的纱裙上痕迹斑斑,布满了褶皱,已然是毁了。
她拧了拧眉,正欲发作,却听谢迟道:“今日不是我的生辰吗?就当是哄我高兴了,嗯?”
傅瑶:“……”
行吧。她总是说不过谢迟,也不忍心在生辰这日同他耍小性子的。
谢迟替她拢好了衣襟,复又将系带系好,并没让她下地,直接抱着人从书房往内室去了。
梳洗更衣,又是一番折腾。
傅瑶垂着眼睫,压根没好意思看丫鬟们的反应,等到一切收拾妥当之后,轻轻地踢了谢迟一脚,也不说话。
谢迟自知理亏,不躲不避地受了这一下,又笑道:“说起来,要不要去看看送来的生辰礼?若是有喜欢的,就不必收入库房了。”
他主动递了台阶,傅瑶心下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
谢迟的生辰是大阵仗,就算不办宴席,众人也都惦记着,各家的礼单堆成了一叠,各式各样的贺礼,再加上宫中赐下的,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寻不到的。
若是往年,谢迟压根看都不会看,直接让谢朝云收入库房了事,但今年为了哄傅瑶,还是专程陪着她一一看了。
姑娘家大都是喜欢看这些的,傅瑶脸上也多了笑意,谢迟见此,愈发耐着性子作陪。
挑了几个摆件,令人放到书房和内室之后,傅瑶便开始着意看贺礼中的书画,她先要了宫中赐下来的那副古画,而后又慢慢品鉴着其他。
“若我没看错的话……这画是赝品吧?”傅瑶盯着手中那幅《岁寒图》看了会儿,倾身过去给谢迟过目。
谢迟看了眼,颔首道:“是赝品。”说着又向一旁的月杉问道,“这是哪家送来的?”
月杉翻了翻礼单:“是罗家。”
“那应该不是有意为之,”谢迟笑了声,“八成也是被人给诓骗了。”
这罗大人原是有名的富商,白手起家,没什么底蕴,自家子弟也都不是念书的料子,与仕途也是无缘。当年燕云兵祸后,朝中人手不够,谢迟赏识他有真本事,破例将他调进了户部。
罗大人在诗书一道不行,但管钱却是得心应手,这些年让谢迟省了不少心。
他不缺银钱,也不会有意拿赝品来糊弄,谢迟只一想,就知道他八是被人给诓了,当了个冤大头,还以为是真迹,高高兴兴地当做贺礼给送过来了。
傅瑶抿唇笑了声,将那画收了起来,复又看起旁的来。
展开画轴之后,傅瑶愣了下。
这画应当是刚画成不久,颜色都是新的,与古画相去甚远。
纸上绘的是一副白雪红梅图,画工精致卓绝,称得上是一流,仿佛能嗅着隐隐的梅香。依稀能见着远处晨钟暮鼓的古寺,不知怎的,傅瑶总觉着这寺庙有些眼熟。
其上还有一首题诗,字迹娟秀灵动,傅瑶曾见过魏家送来的礼单,愣了会儿,认出这字迹来。
于是再回过头看这画的时候,傅瑶也意识到,这画的是慈济寺后山的梅林。
“怎么了?”谢迟见她盯着这画看了许久,好奇地瞥了眼,“什么画,值得你看这么久?”
傅瑶手一抖,下意识地想要将这画给收起来,但犹豫了一瞬后,还是给谢迟看了。
她已经反应过来,这画这诗应该都是魏书婉的手笔。
说来也好笑,不久前她还在跟谢迟自夸画工,说满京城寻不到几个比自己好的,可如今就来了个不落下风的,而且……人家的诗作得也比她好。
其实也正常,魏家这样的书香门第,老爷子又曾是当世鸿儒,教出这样的孙女并不意外。
谢迟盯着那画看了会儿,又问月杉道:“这又是哪家送来的?看着倒是有些眼熟。”
月杉不动声色地攥紧了礼单,若无其事道:“是魏家。”
她在这事上的反应是要比谢迟敏锐的,已然注意到傅瑶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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