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如抓着椅子,对着倒在地上的甄意,一下,一下,死命地砸,落地窗上,玻璃一点一点地渗出裂纹,像绽开的雪花。
她满脸血污,凶恶地尖叫咒骂:
“说我畜牲!你是什么东西!
你和尹铎,你们命好,都是受了教育的有钱人。如果你们生下来是我这样的境遇,你们连我还不如!你们联合起来设计我,骗我入套。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甄意缩在墙角,长发遮面,已经没了动静。
淮如用力把椅子扔开,一把将甄意从地上揪起来,疯狂地斥骂:
“站在高处俯瞰众生的感觉很好吗?那么喜欢维护正义,为什么不多帮帮在底层挣扎的人?哈,因为那样太平淡了,哪里比法庭上攻击别人毁灭别人,看着被告绝望痛苦更畅快得意?
甄意,当众羞辱我的感觉很好吗?很痛快吗?”
可甄意没有听见,她嘴角带血,脸色惨白。
淮如把她甩在床上,嘴角浮起一抹阴邪的笑:“我也让你尝尝被人羞辱的痛苦!”
她转身去看,镜子碎了。她带来的假□不知掉去了哪里。
淮如伏低身子,探头往床底看,那东西滚到床下去了。
她伸手去够,没想身后隐隐传来细碎的声音,是有人踩在玻璃碎片上的悉窣。她还没来得及回头,一把椅子狠狠砸中她的脑门。
淮如摔倒在地上,好几秒内,都没有反应。
甄意还想击打,可手臂痛得像有刀在割肉,而且她精疲力尽,打不动了。
她握着椅子,缓缓退后,和淮如保持着距离。
良久,淮如低着头,缓缓坐起来了,缓缓呼吸着,隔了很久,缓缓转过头来,脸色异常潮红却宁和,像刚吸过鸦片一般狂热而诡异。
甄意愣了好一会儿,猛然意识到,一开始淮如滚去床那边深呼吸,一定是吸入了过量的药物,现在要发作了?
甄意握了握手中的椅子,再度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她站在落地窗边,
清凉的秋风从窗外吹进来,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冷得透心凉。
想起之前淮如说的话,甄意陡觉空前的颓然和荒废。
有些人,你可以给她法律的制裁,可以送她公平的审判,可以监.禁她一辈子,可她扭曲的观念和想法,你永远无法改变或教化。
且有一瞬间,她甚至搞不清楚淮如最后控诉她和尹铎的话究竟是歪理还是正中要害。
现在的心情,不太对啊。
甄意觉得,她是不是也吸入了地上打碎的药物。
淮如站起身了,甄意稍稍惊惧,望着淮如笔直而幽深的眼神,她莫名地想,淮如怎么会有如此深的仇恨,是天性偏激,还是有人用催眠给她强化了这种仇恨的意识?
淮如脸上开了一道口子,还在流血,可她似乎感觉不到了,一步步朝甄意缓缓靠近。
“甄意,你难道不该谢谢我?我让你看清了你的闺蜜,她的性幻想对象是你的男人。听着她在警察面前的恩爱,你恶心吗,难受吗?你当时是不是很想杀了杨姿?”
甄意脸色微变。
淮如微微笑了,“看见没?你和我一样。你也有恨不得谁去死的心情。只不过要看那个人那件事有没有触及你的底线。现在,你还要说你和我不一样吗?”
甄意仍是不语,不对,这些话不是淮如说的。
这样的语气,很像另一个人,电话里的那个人。她看着淮如阴森的眼睛和扭曲的脸颊,莫名觉得她看到了另一双更冷幽的眼。
眼见淮如还要靠近,甄意陡然一脚踢到她身上,把她踹开。这动作带动她嘴角又出血了。
她擦了一下嘴边的血,恶狠狠道:“淮如,别把我和你比!我和你不可能一样!即使心里会有怨恨,可那都是普通人会的情绪,很快就消失了。我不像你,我不会伤害任何人。”
淮如踉跄着后退到阳台上,捂住肚子,靠在栏杆,哈哈地笑了起来:“不会伤害任何人?哈哈,甄意,你真有脸说这种话?”
甄意手脚都在抽筋发软,她竭力挣着身体,不让她看出破绽。
“甄意,你连你最爱的男人都伤害,你还有谁不敢伤害的?你比我还恶心。”淮如哈哈大笑,“只要是触犯了你的利益,你谁都敢下手。你还有脸说这话,哈哈,太可笑了。”
甄意隐隐蹙眉,狐疑看着她,不明白她又哪里不正常,发神经了。
可即使知道她是胡说,甄意也无法忍受:“淮如,你乱说什么?我最爱,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
淮如盯着她,安静了一秒,陡然爆发更大的哈哈笑声,笑得更加大声,更加凶了,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
“你以为那些耻辱的事情,你否认就真的不存在了吗?否认,其他人就不知道了?8年了,现在再次看着他出现在你身边,在你和其他人欢声笑语的时候,在你被别的方向吸引注意的时候,他一直看着你。
看不见这个世界,只看得到你。
呵,每当看到这种情景,我真是想笑。哈哈,真的好好笑啊。
甄意,在经过你对他做的那种事情后,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怎么还有脸再追他,再恬不知耻地享受他的爱?”
甄意的眉心深深蹙起,身体各处痛得钻心,却不及此刻心头的不适:“淮如,是我刚才把你的脑子打坏了吗?你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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