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日军不仅猝不及防,而且又因地域狭小而阵型密集,突遭打击之下根本无处闪躲,死伤渐渐增多。
不过小西行长坚信,面对朝鲜军只要一鼓作气便能突破,此时只需要发挥日军的轻火力优势,将朝鲜军气焰打下去即可。因此小西行长下令本阵重组,集合火绳枪还击。
然而意外的是,在朝鲜猛烈的还击下,即便小西行长几次下令,日军第一阵都难以立刻形成有效的反击力量,始终不能突破第一道栅栏。小西行长苦攻无果,未免本就损失过半的第一军团伤亡进一步扩大,只好下令撤退,使第二阵替换。
石田三成见小西行道:“朝鲜在幸州城外精心修筑了防御工事,幸州占据地利,不易攻取,而且此次朝鲜还击猛烈,我猝不及防,难以立刻重组,苦苦支撑也不能突破,只能退下来……真是耻辱,真想把幸州的朝鲜人全部杀光!”
石田三成劝慰道:“小西君不要动怒,退下来情有可原,并非你的指挥有误,事后攻占幸州后再行屠杀即可。我看朝鲜军不过逞一时之血勇,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幸州撑不过太久的,我再去攻,定能登上城楼。”
小西行长奉劝务必谨慎,石田三成作别后披挂上阵,接替进攻。此时石田三成依旧没怎么把朝鲜军当回事,而是认为小西行长之所以败阵,乃是因为此前平壤一战损失太大,部队失去了核心精锐,冲锋陷阵之时失去了锐气之故。
于是石田三成领第二阵再攻幸州,但日军第二阵在朝鲜军防守之下与第一阵的战况如出一辙。石田三成大怒之下亲冒矢石,奋勇当先,却不料反而身中一箭,头部也被投石散落的碎石块击伤,要不是兜帽保护,搞不好已经被开颅了。
这样一来,第二阵短时间内显然也难以突破栅栏,反而因为石田三成本人负伤而军阵大乱。石田三成很快被救至军阵后方,这一来第二阵便不断有人向后退却。石田见状甚是无奈,也只得下令撤退。
第三阵由黑田长政率领,黑田长政吸取了前两阵的教训,下令保持距离,避免在朝鲜射程之外就有人擅自发起冲锋,其下令铁炮队集中至军前射击栅栏及掩藏与其后的朝鲜士兵。
黑田长政对自己的战法颇有信心,轻哼道:“小西这家伙被明军吓破了胆,竟连朝鲜军也不能战胜了。至于石田,历来不配武士之名,本就不具备作战的才能……
不过,这支朝鲜军倒是在幸州费了不少心血,但也无妨,只要能稳步进取,等待可发挥我军优势之时,自然无人能挡。”
然而朝鲜这两道栅栏砦堡着实是精心修筑,日军所谓铁炮不过是火绳枪,难以对栅栏造成严重破坏。日军也发现了这一点,因此又将手中铁炮抬高角度进行仰射,希望将弹丸射入城中。
然而日军与幸州城楼相距较远,弹丸虽然也勉强抛射入城,可惜在那之后已威力大减,朝鲜军几无伤亡。黑田部乱射时久,却并无成效,黑田长政未免继续损失,也只得尴尬撤退。
而就在这一时刻,柳成龙收到权栗请明军施以援手的请求,顾不得双方前不久才刚刚发生的龃龉,立刻求见大明御倭经略宋应昌。
柳成龙这次看来没什么傲骨了,恭恭敬敬地道:“经台,前线危急,请您立刻发兵吧!以天兵之战力,即便收复王京也是胜券在握,且眼下日军正大举进攻幸州,幸州守将权栗将军十分需要援救,亦或者天兵此刻发兵王京,同样也可解幸州之危。”
然而只是他着急并没有意义,李如松撤兵回平壤以来和宋应昌的关系正处于微妙之中,双方都知道对方现在正等待什么——那就是高务实针对当前局面的指示。
因此宋应昌婉言回绝道:“碧蹄馆一战带来的损失和影响比预计中要严重许多,眼下我军需要一些时日来处理一些问题。另外,我早已有言在先,要求朝鲜军归于大明统一指挥,朝鲜各部不得擅自出战。
此次幸州之战我不知是谁挑起的战事,但我深知朝鲜军一直盼望独立作战,而我也曾向大王明言,若想朝鲜军独立作战,则朝鲜必须展示相应的力量,那么此时不正是朝鲜展现具备独立作战能力之机么?”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柳成龙此时无法维持前不久的强硬了,只能再劝道:“经台,我可以保证朝鲜军民定会奋战到底,死守幸州。然而眼下毕竟战局为重,幸州为南北咽喉要地,一旦失守,倭寇将可渐处于有利态势,届时无论是进军王京还是守卫开城、平壤,都将面临倭军战略压迫,因此还请经略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再施援手。”
宋应昌毕竟是御倭经略,如果对日战况转为严重,他是有直接责任的,因此柳成龙这样一说他倒也认为有些道理,于是沉吟道:“都体察使所言有理,不过即便如此,也不必我军大费周章进攻王京……收复王京时机未到,其中缘由都体察使不必细问。
至于救援幸州,这倒是轻而易举。碧蹄馆战后,倭寇忌惮我天兵战力,眼下只需出一偏师,虚张声势向王京方向发起佯攻,行此避实就虚、围魏救赵、攻其必救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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