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年关。
若是往年在燕京的时候,高务实这会儿应该是连狐嗉大氅都已经穿上了,然而眼下在南宁,他却是依旧一身春秋常服,内单加外衣,两件正合适。
按他的体感而言,估计此时南宁的气温大概在十五摄氏度,几乎是人类最适宜的温度,真是气候宜人,心情舒畅。
当然心情舒畅并不只是因为气温,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因为这次南宁大会顺利的开完了。
简单地说,这是一次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继往开来的大会。会后高务实深刻的认识到,这样的大会要常态化、制度化、规范化,争取进一步为大明帝国主义和谐社会做出应有的贡献。
咦,串词了?不过没关系,大意差不多。
总的来说,就是高务实在这次会议上基本达成所愿,靠着雄厚的财力和辉煌的创业经历,完全慑服了桂西、桂南的土包子们,让他们心满意足又诚惶诚恐、前赴后继地拜倒在黄金白银的巨大魔力之下。
在这次会议上,高务实提出了他早就规划好的几项产业规划,并且以比较优厚的价格向土司们提出原料收购定额。包括但不限于各类木材、桐油、粗制糖等物,其中还增添了桂西桂南产量较大的八角、松脂、以及各类药材等物。
后面这些货物,是高孟男向高务实提出的,原因是这些东西在广东的销路很不错,虽然药材广东本省也产,但云南、广西的药材历来都很走俏,何况广东还会往外省分销,所以根本不怕货源充足,简直是越充足越好。
高务实当然从谏如流,反正他是要掌握运输和销售渠道的,卖的货物多对他又没有坏处,反而越是拿货多,就越能扼住土司们的生命线,特别是当他们习惯了这样的收入之后,再突然减少的话,那谁也受不了。
走惯了小路的人去走大路当然没有问题,但走惯了大路的人忽然走小路,换了谁也舒服不到哪去。
对于没怎么见过大钱的土司们而言,高务实提出的收购量完全是天文数字,他们之中很多人脑子里根本没想过卖木头的钱居然能以千两、万两来计算——这事儿在他们眼里无非就是派人上山砍伐和抬下来罢了,至于成本,了不起就是给伐木工管饭,每个月稍稍打赏个三五钱银子也就是了,甚至不给银子,铜钱也好、粗土布也罢,啥玩意儿都能打发。
虽然高按台的下人们摆出了很明确的标准,譬如什么木头必须是多少年的成木,要有多粗、多长、不能弯曲等等。
但那些要求在土司们看来都不叫事——我广西别的什么不好说,但木头岂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八山一水一分田呢,八成是山,跟你闹着玩的?
还有就是油桐树的产的油桐,这东西广西历来就多,野生的、种植的都有,不过以前大家也就拿这个来多少补贴一下用度,其实没怎么当真。他们倒是经常拿这些放在外地颇为珍贵的桐油随随便便泡这泡那,而目的仅仅是能让那些东西更坚固一点。
譬如说,他们拿来泡竹矛还能理解,连标枪(短矛)都泡,这就说不过去了。那玩意你就是不拿桐油泡又如何,它们只需要矛头是铁质,可以破甲就行,杆子稍微硬一点还是软一点有什么关系?
要知道,竹子是生长最快的,而广西有大把的竹山,要做多少一次性竹制标枪都绰绰有余的绰绰有余,你们居然拿桐油泡这个,也太奢侈了吧!
用高务实的话说,这是典型的产能过剩啊,不如让我帮你们消化一下好了……桐油在哪不好卖?本按的大造船计划一开始,桐油你有多少我能吃进多少,用不掉我还能卖呢,这可是全球行货,大航海时代还怕桐油不好卖?欧洲佬想买都不好买才是真的。
而且高务实还真不怕把桐油卖给欧洲佬,难道我卖了桐油给他们,他们就能把主力舰队开到东亚来跟大明开打?别开玩笑了,现在欧洲自家打成一锅粥,三十年战争和尼德兰独立战争外加英西战争等等全挤在最近几十年,欧洲海军大国的主力舰队根本不可能外派。
说不定我卖些桐油,他们还能打得更激烈点呢……
所以高务实一提桐油的收购,土司们的兴趣也很大,尤其是高务实能掌握统一的水路运输,也没人敢找他额外收税,因此利润足有保障,相应的也就给他们开出了比较优惠的收购价,各方面简直抢着报数要求供货。
至于粗制糖方面,竞争就没那么激烈了——黄氏主家和几个支系几乎将粗制糖包圆了场!
这倒不是高务实偏心,而是黄家的核心势力范围差不多就是后世的崇左市,而崇左市号称中国糖都。只说一个数据就知道厉害:它一个市的糖产量占全国的五分之一。
所以,粗制糖这块的利润,黄氏当仁不让的收下了,要不是岑氏那边油桐更多,只怕两家当时在会场就要上演全武行。
木材方面,双方倒是都有不少山,不过岑氏到底占地面积大,高务实划给他们的额度就要比黄氏这边更多一点。至于双方到时候究竟收益比例是怎样,现在却还不好说,因为各种类型的木材,价格并不一致,比如杉木和松木价格就不可能一样。
这次大会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高务实在利益分配方面,明显照顾岑黄两家,而两家之中,又明显照顾主家。
甚至他还给予了黄芷汀和岑凌二人一个听起来不要紧,但其实非常关键的权力,那就是京华收货只找他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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