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听后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没扇子撑门面,还真是不习惯。也不可能做任何动作,因为他的右手腕已经被韩朗紧紧扣住。
华容只有抬起头看韩朗,那眸瞳光华精转。
韩朗搭着华容的脉象,觉得他心跳快了些,便凑近华容轻问:“很怕我杀你吗?”
施加在手上的力量在不断地加强,再加强……
华容虚应地点头,手被扣住,依然不能打手语,手腕疼得发麻。
一滴水,从华容的额头坠落,极缓。
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韩朗靠得华容更近,舌尖接住华容脸上其中一颗水滴,轻尝。微凉、丝许的咸涩,是——汗。
寒冬的阳光,灼亮却不刺眼,光从华容的身后透照过来,使得他那华贵的蓝袍衣色逐渐向外淡开,人形越加地单薄。
韩朗依旧绵绵施力。
“扑”地一声。
华容双膝落地,身子一倒,直接昏迷。
久久之后,屋里传出韩朗叹息的声音:“他果然不会武功。是哑巴有时还真好,连惨叫的时间都省下了。不过晕的也算及时,我再用点力的话,筋脉就断了。”
屋内的取暖用火炉,滋滋响。
休息娱乐完毕,韩朗坐直身,准备继续看则子,并圈点下其中的重点。
“主子。”随着一声通报,门被开启,是流云。
韩朗一见是他,就猜到几分,蹙起眉头:“还没准备好吗?”
流云扫了地上昏厥的华容一眼,恭敬地回禀:“还是不肯回去。”
“主子那他呢……”流云指的是华容,虽然有暖炉,但天寒地冻的。
“就让他这样躺着,”韩朗人在门廊停顿了下,“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就把华贵人叫来。”
去见皇帝的路上,韩朗一直在暗骂自己,他做事一旦感情用事,就会乱了所有的计划。每次都是这样!
带皇帝出宫,绝对是他的失策。
以前深宫大院,皇帝自己还有所顾忌,从没做那么过分过。
现在到了王府,反正天塌地陷,都有他韩朗庇护;而且也不必再刻意掩饰他的哑巴身份,所以一天比一天无法无天。
比如,现在——
他还没进屋子,就头顶天外飞“物”,该被带回宫的衣物,在这房间随处可见。
还未开口,皇帝已经扑进韩朗他怀里。
韩朗只是苦笑。为什么,对皇帝,他就是发不出火。
“我不回去。”皇帝果断的手势,撒娇的模样。
韩朗索性不回答,反正是不可能的事。
“我伤还没好……”皇帝比动双手,开始为自己找理由。
韩朗摇头,只好拆穿:“华容的伤比你严重的多,与你是同天用同种的创药。他已经生龙活虎,你怎么会没见好转。”
“他个贱命,你拿他和我比?”皇帝警戒地退后一步,眼珠转动,手稍一顿后,开始慌乱地比划,“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你这两天都和他……是不是?”
“皇上……”
“怪不得,你要我快点回去,这样就能玉成你们了吧?”失去理智的比划,打断了韩朗的靠近。
韩朗一言不发,站着原地看着皇帝失控的动作,隐现失望。
“我去死好了!”手势越来越决绝。
韩朗面无表情。
皇帝退到墙角,眼露伤痛与疯狂,牙咬着唇。“我死的话,就是你韩朗逼死的!”
刹那——覆水难收!
骤然,皇帝的比划停在半空,但已经来不及了。
赶来的流年,流云都不自觉地倒吸了口气,倏然伏地不言半字。
“都是……我逼你的……?”韩朗呐呐的声音,略微发颤,“原来是这样的。”话说到这里,韩朗笑了笑,双眼紧闭。
皇帝半张着嘴,想伸手过去,身子犹如灌铅,动弹不得。
韩朗再次睁开眼,精神抖擞:“我会让人尽快收拾好这里,逼皇帝三天后回宫。”
言毕他就转身,背影决绝,可也有唏嘘无限。
一切归于宁静,皇帝失神地站在墙角,身子沿着墙壁下滑,颓然一跪落地。
房间的暗室里声音发出沉重的叹气声,如鬼魅般飘渺游荡。
皇帝双手落在身子两旁支地,泪落如雨。
“你这话,是寒了他的心。”声音又开始幽幽发话。
皇帝依然看着地面,视线越来越模糊。
声音自言自语,似在回忆:“韩朗与我家从无冤仇,却害死我家满门,为什么?是因为皇上啊。因为我的声音,与哑前的你极其相似;
你在皇宫,他起得比该上早朝的你还早,每日逼我背下必须朝廷上做的裁答;
你来这里,他每天代你批阅凑章,还做下摘要,让你了解,告诉你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可以说是手把手教你,一字一字,一句一句。”声音说到这里,兀自一笑,“连我这么恨他的人,都想说句公道话。”
皇上听到这里,怨怼地猛垂着墙,好似要声音停止。
声音终于不吭声了。
墙壁又有节奏地垂击了几下,声音从小洞看去。皇帝对着他手语道:“我该怎么办?”
声音迟疑了下:“如果皇上真的想与抚宁王逍遥的话,不如真顺着王爷的意思,把韩焉招回吧。”
皇帝忙摇头,否定。
“韩朗既然请您这么下招,一定有他的打算,皇上何苦杞人忧天?”声音说完后,也不再追逼转身,走到暗室的深处。
坐在桌旁,依旧只有枯灯相伴,声音半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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