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唐泛就禁不住皱起眉头:“这样说来,他也认可自己儿子的死与沈坤修无关了?”
陆灵溪摇摇头:“那倒不是,他说林珍就是被沈坤修逼死的,还说林珍已经下葬了,理当入土为安,绝对不能再开棺验尸,大哥你若不能为他伸冤,他就要进京敲登闻鼓了。m.移动网”
开国之初,□□皇帝曾立下规矩,凡民间有冤情者,皆可敲登闻鼓鸣冤,皇帝要亲自审理,官员一律不得阻拦,违者重罚,后来的皇帝没有一个能像□□皇帝那样事无巨细地过问,但登闻鼓的规矩依旧流传了下来。
只是从来只听说庶民去击鼓鸣冤的,还从未听说过朝廷官员去敲鼓的,林逢元的官职再怎么小,也是个吉安府通判,若让他进京鸣冤,无疑是在唐泛脸上打耳光,嘲笑他无能,当然,到时候事情闹大了,皇帝肯定也会觉得唐泛无能,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这是在威胁我?”唐泛笑了一声,听不出什么笑意,“你去让他来见我……算了,你受了伤,别到处跑。”
他刚说完,席鸣就从外面走进来,他的大腿昨夜被划了一刀,现在走起来有点不太自然,步履也慢了许多。
“大人!出事了!”
席鸣见惯世面,当然不会是那种毛毛躁躁遇到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的人,他口中的出事,那一定是出了大事。
唐泛心下一沉,就听席鸣沉声道:“大人,那五名评卷官,全都死了。”
“什么!”失声叫出来的不是唐泛,而是陆灵溪。
因为这着实太令人感到意外了。
唐泛问:“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席鸣道:“就在昨夜,死在家中,应该是在睡梦中被人割喉杀死在床上的。”
陆灵溪随即反应过来:“唐大哥,这事明显和沈坤修有关,作弊的事情肯定也有他的份,他怕朝廷追究下来,所以干脆杀人灭口!”
唐泛摇摇头:“不是他。”
陆灵溪:“为什么?”
唐泛:“我们之前从沈坤修那里离开的时候,正好碰上他的仆人慌慌张张前去禀报消息,一脸惊恐,当时我还不明所以,现在想来,估计他要说的就是这个,如果这件事是他做的,也就不会有这一出了,所以他应该也不知情。”
陆灵溪:“那沈坤修为何还要特意将人放走,又不肯配合你查案呢?”
唐泛苦笑:“他的行径的确可疑,看来这件事情现在有点复杂了。”
他又问席鸣:“范知府将那十几个士子找来没有,总不会也被人灭口了罢?”
席鸣道:“范知府派人分头去叫了,林珍死了之后,沈坤修没敢再拘着那些人,就放他们走了,那些人都各自回乡,不过也有几个是吉安府城人,很快就能叫过来。”
唐泛点点头:“那我们先去见范知府。”
“润青,你要去见范知府吗?”说话间,汲敏从外面走进来,带着一脸歉意。“实在对不住,昨天喝多了,起得晚了些!”
他见几人面色凝重,不由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唐泛将评卷官的死讯告诉他,汲敏完全震惊了:“这,这,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说他了,唐泛也觉得震惊,只是他没表现出来而已:“我现在要去知府衙门,你要不要同去?”
汲敏回过神,马上道:“去,当然去!”
范知府现在头发都快愁白了。
钦差一来,吉安府就出事,先是钦差遭遇刺杀,连手下都差点折损,紧接着连院试的评卷官也被人杀了,这要说这里头没有蹊跷,谁信?
他下意识就想到沈坤修头上去,心想该不会是这个老东西监守自盗,结果看到钦差一来就心虚灭口了吧?
问题是这事情由头到尾跟他没有关系,可就因为他是吉安知府,这件事发生在他的辖地上,他就脱不了干系,若是一个不好唐泛连他也一并弹劾了,那他就玩完了。
那五名评卷官的尸身已经被官差带了过来,如今就躺在知府衙门的前院。
确切地说,应该是六具尸身才对,因为案发时其中一个评卷官是跟妻子睡在一道的,所以凶手在杀他的时候,肯定不可能放过他的妻子,所以就一并杀了。
当时正是半夜好梦正酣的时候,直到这六个人的家里人早上起来,才陆陆续续发现他们死了,然后报到范知府这里来。
对着这几具尸体,范知府脸上的皱纹多得都快跟头发一样了,所以当他看见唐泛赶过来的时候,登时就如获救星,差点没扑上去:“大人,您可算是来了!”
唐泛问:“出了这种事情,你知会沈学台没有?”
范知府连连点头:“知会了,知会了!”
仵作正在验尸,但其实也用不着仵作,连唐泛都能看得出来,死者身上应该都没什么外伤,唯一的伤口就是咽喉上那一道,那可真是结结实实的一刀毙命,干脆利落。
席鸣等人也蹲下身查看一番,然后就对唐泛道:“大人,杀他们的人,与昨夜刺杀我们的人,应该是同一拨!”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汲敏问:“难道那些刺客去刺杀我们未果之后,又还能□□前去杀这几个人?”
席鸣估计也料到自己的话可能会让人产生误会,就解释说:“不同的武器划出来的伤口是不一样的,这一点仔细观察都能看出来,他们上面的伤口和昨夜划伤我们的刀口一致,由此推断凶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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