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没有办法?”顿了顿,她言,“楚彧的内丹不是还在吗?”
内丹?
菁云深思了。
摄取内丹者,若非原主,唯有妖法更甚者,才能免遭反噬之力,北赢万妖之王的内丹,便是听茸境的凤青妖尊,也未必有万全之策,而且哪里来得及。
再说了,动了萧景姒,妖王尊上要是醒了,就有大麻烦了,尊上几次三番威胁恐吓过,若是动了他女人的内丹,他绝不轻饶、剥皮抽筋拔毛、炖了喂鱼之类的。
菁云突然想起了,他父亲沂水妖主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北赢,莫非是萧景姒有什么指示。
“那条蛇妖一直觊觎我身体里这颗内丹,怎会没有办法。”萧景姒垂着眸,让人瞧不出神色。
菁云闻言愕然一惊,这是要用旁门左道的邪术?
那成壁倒算得上是北赢邪妖禁术的第二人,第一人是成壁的师傅,荣树妖主,一只五百年的麋鹿,北赢唯一的一只麋鹿,也不知道是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莫名其妙就出现在了北赢,莫名其妙就自成一派,成了北赢第一邪妖。
扯远了,眼下的问题是:“就算有,那条蛇妖怎么可能会开口。”
她拂了拂肩上的雪,清清淡淡的声音,说了四个字:“屈打成招。”
这是要往死里折磨?
菁云:“……”
他觉得,萧景姒越来越像妖王尊上了。
她抬步,走进了偏院里,几座矮楼上,落了厚厚一层雪,院子里,种了几棵不知名的树,没了叶子,光秃秃的枝丫被厚雪压弯了腰。
楚牧守在门前,走来走去。
“父亲。”萧景姒喊了一声,走过去。
楚牧一见她便急急问道:“捉住了?”
“嗯。”
楚牧眉头稍稍一松,一颗悬在喉咙口的心放进了肚子里,对萧景姒宽慰地笑笑:“辛苦你了。”
萧景姒摇头,扶着肚子站着,肚子很大,兴许因为她瘦,显得更大。
她性子隐忍,吃了什么苦受了什么罪都自己往肚子里咽,她不说楚牧也知道,此番挥师夏和,才不过花了一个多月,看她瘦成那样就知道她咽了多少苦水。
楚牧撇开头,省得将情绪传给她,便笑笑说:“我演技很好吧,看把那蛇妖骗得团团转的。”
“嗯。”她还是满脸愁容,尽管嘴角刻意上牵了几分,道,“您去睡吧,我来守着便好。”
“好,你陪着彧儿我也放心。”楚牧实在很不放心她,千叮咛万嘱咐地,“你也别熬着,还怀着身子呢,为了孩子也要顾着些自己。”
她点头,声音轻细:“我知晓。”
倦意浓浓,精神却紧绷着,不敢有半分松懈,萧景姒目前的状态便是如此,楚牧撇开眼,叹了叹气,什么都没说,转身出院子。
萧景姒抬手,推开门。
“景姒。”
她回头,楚牧站在外头的雪里,对着她笑:“彧儿能娶到你,是他的福分。”
他两鬓斑白,头上落了一层雪,看得出发里生了华发,额头上皱纹很多,微微抬起头的时候,褶皱会很深,笑起来便会更深,老了许多呢。
萧景姒对自己的父亲,没有太多记忆,原来,真正的父亲便是楚牧这样子的,会为了孩子愁白了头,会笑着告诉小辈一切都会好,转身,就会红了眼,将额头的皱纹皱得一层一层,会天天在一个屋檐下相见,然后都不知道是哪天就老去了。
她看了楚牧许久:“父亲不觉得是我害了楚彧吗?”
他用力地摇头,看着萧景姒的眼睛有些发烫,声音不像平日里的中气十足,有些酸涩与怅然若失,说:“彧儿在没遇到你之前,从来都没笑过,那时候他还小,我怎么哄他,他都不给我个笑脸,那时候我觉得只要他像别的孩子一样,会哭会笑我就人生圆满了。直到他十三岁那年,从北赢回来,带了一身伤回府,也不让人给他包扎伤口,握着条女子的手绢笑得跟傻子一样,那还是我第一次见他笑,好看得不得了,在那之前还以为那孩子不会笑呢。”他笑着问萧景姒,“那条手绢是你的吧。”
大概只有自己最喜爱的孩子,笑得像傻子的时候,还觉得比谁家的孩子都要好看。也大概只有自己疼到骨子里的孩子,哭一声笑一声,就觉得人生都圆满了呢。
父母啊,都是这样容易满足吗?
萧景姒眸子有些湿润,点了点头:“嗯,是我的。”
楚牧笑得额头的褶子更深了:“看吧,彧儿能娶到你,真的是他的福分。”
萧景姒对他笑笑,他摆摆手,转身走出了院子,上了年纪,背脊有些弯,老人家怕冷了,穿了很厚的衣裳,越走越远,在雪地里留下一串很深很深的脚印。
她怔在原地,看了许久才进了屋子。
屋里药味很浓,没有点灯,床榻前放了两颗很大的夜明珠,散发出朦朦胧胧的暖黄色的光,不暗,却有些柔和,模糊不清的。
萧景姒走近榻边:“楚彧,我回来了。”
没有人应她,很安静,楚彧便紧紧闭着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暖光照在他精致的脸上,很白,眉头蹙着,抿着唇,唇色很淡。她皱了皱眉头,坐到榻旁,伸手拂了拂楚彧的脸,瘦了些。
她絮絮叨叨地开始同他说话:“是我不好,两日前便回来,为了抓成壁,现在才来看你。”
屋里点了很多火盆,还铺了暖玉,很暖和,她身上的披风沾了雪,进了屋便有些水汽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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