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西海和乌桓使团的驻地,是城南的驿馆。
这驿馆隶属于鸿胪寺,从去年开始便成了汉武帝接待藩国使团的地方。随着北方部落和藩国陆续来到长安朝贡,这驿馆逐渐变得热闹起来,每天都有藩国的使节和鸿胪寺的官员进出,让薄西海不胜其烦。
作为汉朝人民的老朋友,坚定不移的亲汉派,以及日渐腐化的乌桓奸,薄西海在驿馆中本来享有特权,无论饮食起居都得到了最好的优待。可是随着肃慎和扶余等部也成为汉朝皇帝的藩属,今年的朝贡过程中出现了很多像他这样的使节,鸿胪寺那些官员也就不可能再全部围着他转。
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吧。薄西海昨晚就已经知会过驿馆方面,说今天出行需要用到马车,要换做是去年朝贡的时候,驿馆方面很不得连夜给他找到最好的马车,还要派出大批的随从护送,可现在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却还是没人送过来跟他商量马车的事情,这让薄西海很是不满。
此时的他穿着华服,站在自己的别馆中,冷眼旁观着院子里走动的各国使节。
这些使节的穿着打扮都各不相同,除了都披散着头发之外,有的人穿着兽皮,还有的人头上戴着翎羽。看着这些妖魔鬼怪,穿着中原华服的薄西海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藩国的使节虽多,但是得到华服赏赐的只有他,并且也只有他知道怎么穿。
这让他觉得自己有别于其他藩国使节。
想到这里,薄西海更加注重仪表,整理好宽袍大袖之后,才走到院子中去。
他看到了中原人打扮的鸿胪寺官员,便主动上前行中原礼,然后按照中原的方式,谦逊有礼的问道:“我是乌桓王的使节,昨天夜里请驿馆准备马匹,不知准备的如何了?”
那官员是鸿胪寺新来的的译官,并不认识薄西海,看到这个外族人把中原话说的如此流利,还懂得中原的礼节,不免有些意外,所以回了个礼,然后才说道:“贵使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若是现在需要,在下这就让人停放于驿馆外。”
“那就有劳了。”
“贵使客气。”
谢过了这位译官之后,薄西海叫来自己的副手,让随行人员去找到驿馆方面提供的马车,并让他们搬运提前准备好的礼品和货物。而他为外出做准备,又回了趟别院。
等他用过了早饭,走出驿馆的时候,乌桓的随行人员已经把货物装满。
薄西海满意的看着这些礼品,觉得今天的出行肯定会相当顺利。
刚好这时,肃慎的使节也走了出来。
这位肃慎的使节叫阿古那,在去年和薄西海打过交道,也算是老相识了,所以看到薄西海之后,就主动走上前,朝薄西海道:“西海兄这么早就出去?”
薄西海看了眼阿古那的打扮,心里有些戒备。
这肃慎的使节上次来的时候汉话说的很不流利,穿的华服也很难看,可现在再看,此人的汉话已经很流畅了,华服还是春夏时的轻薄长款,和薄西海的打扮很相近。
这说明肃慎人为了办好朝贡的差事,在来之前花了很多的功夫。
可乌桓才是最先成为藩属的国家,汉朝人民的老朋友也是他薄西海才对,这个举止和打扮都如此接近中原人的阿古那,很容易引起中原人的好感,这让薄西海感觉到了威胁。
他装作如无其事的说道:“我要去见军侯大人,这些都是给军侯大人的礼品。”
他说这话本来是想表现出他和军侯大人的关系,和同为藩属国使节的阿古那区别开来,让对方知道他在身份上和其他各国的使节都是不同的。可阿古那听到这话却笑了:“这可真巧,昨天我也传了拜帖,今天也要去见军侯大人。”
听到这话,薄西海警惕起来,试探着问道:“你要去东乡侯府?”
“当然不是。”阿古那的笑容充满了自得:“礼品是直接送到东乡侯府的,不过军侯大人请我们去看球赛,见面应该是在盖侯的府邸。想必西海兄也得到了邀请吧?”
听到这话薄西海才知道,原来军侯大人今天还要接见其他各藩国的使节。
这让他不胜其烦,就像在驿馆里看到了其他各国使节来往。
以前来长安的时候,他都是单独和军侯大人见面的,这也是有别于其他使节的主要体现,而现在那么多的藩国都来到长安,和他同去朝见汉朝皇帝,还要和他同住在鸿胪寺的驿馆,现在居然连和军侯大人见面这些人也要参与,实在是让人烦恼。
想到这里,薄西海面无表情的朝阿古那道:“那就在盖侯府再见了。”
说完这话,他吩咐马车将礼品送到侯府的同时,在随从的簇拥下坐上了马车。
临走之前,他看了眼阿古,结果发现啊刻骨正羡慕的看着他。
这让薄西海很是受用。
乘坐中原的马车是要保持跪姿,这对北方民族来说是很难受的体验。薄西海刚开始也很不习惯,不过他觉得保持跪坐姿势,能显示出他的高贵,所以他克服了身体的不适,逐渐习惯了乘坐中原的马车。
可阿古那等使节就不同了。这些人来中原的次数不多,在长安停留的时间也没有他长,现在还没办法习惯中原马车,这就是薄西海和这些使节的区别。
他找回了自信,对车夫道:“出发吧,去盖侯府。”
鸿胪的车夫看了眼薄西海,然后开始扬起马鞭,朝着盖侯去了。
薄西海习惯了乘坐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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