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坡左侧,一大片秀拔青竹尽皆歪倒,乱地竹叶上竟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老人。
头发上满是血迹,脸庞上满是血斑,脖颈满是血痕,连那一地青翠竹叶亦被染的通红如枫叶。但不可思议的是,老人身上那件白衣却是纤尘不染,更比雪月皎白。
遍地都是飘落竹叶,却没有一张落在白衣之上。
一个血人,一件白衣,简直就像是地狱中才有的恐怖景象。
只是一触目,布衣女郎秦桂花便已惊慌失措,双膝软倒,尖声高叫起来,却把一盆子衣服尽皆摔落。
山风阵阵,卷走几张染血竹叶,却带来宁静淡然之息,悄悄抚慰着受伤的心灵。
秦桂花稍自安魂,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收进木盆中,一边捡,一边却偷眼去瞧那躺在竹叶上的血人。
“还好,还好,他早就死过去了,根本不是鬼。”好不容易将衣服收好,秦桂花先抚了下胸口,安慰自己道:“没事了。赶紧回村里,将这件事告诉牛大哥。”
她踏出三步,却忽然又停住了脚步。
这件事这个人实在太奇怪太神秘,她一面虽在害怕,一面却更是好奇。
“这人,到底是谁,又从何而来?竹里村离镇甸有百里之远,总共也只有六十多人口,怎么会有个陌生老人死在青竹坡上?”
呆了一会,确认那老人的确没有动静,秦桂花竟是倏然转身,将木盆放下,大了胆子又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
虽然满是血迹,但老人脸上的皱纹与灰斑仍是清晰可见。一双眼睛虽是紧紧闭上,眉毛却是皱着,想来死的很不甘心。
秦桂花忍不住叹道:“这么大的岁数,死在这异地他乡,其实真是可怜的很。”
“咳!”
一记咳嗽声自老人口中突兀飞出,虽是音声不重,却将秦桂花半条魂魄吓出。
她惊慌失措的喊道:“你,我,不是我杀的你,你不要……”
但老人却并没有鬼魂附身的意思,过了半晌,身体一动不动的还只是躺着。
“难道说他还没有死?”秦桂花自言自语道:“如果不是鬼,那我不但没必要害怕,更要赶紧将他搀回村中,叫王大叔看看。”
那一份恻隐之心终于战胜恐惧,秦桂花慢慢的挪近脚步,缓缓的俯下身躯,迟疑着伸出手掌,去试探老人的鼻息。
一缕游丝般微润气息自着掌心传来,这老人果真没死!
秦桂花从木盆中拿出毛巾,将老人脸上脖子上血迹通通擦去,伸手便去拉扶老人右臂。
孰料这老人竟是沉重无比,她纤纤弱质,实在拉扯不动。
“看来,还是得叫牛大哥来帮忙。”
秦桂花飞快跑回竹里村,又飞快跑到桑树地里,大喊道:“牛大哥,李大叔,竹坡上躺了一个陌生老人,还活着呢。你们快去瞧瞧吧。”
这一声喊,倒把十几个人都喊到了青竹坡上。小村偏僻,别无医馆,却有一位野郎中王吉。他年已六十,因多年采药,略懂些药性,平日替乡里乡亲治些风寒之类的小病。
当下王吉装模作样的替那老人把起脉来,又伸手翻老人的眼皮,撬老人的嘴巴,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老人并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是饿晕过去。灌上几口清汤,喂上几口米饭,便可安然无恙。”
牛壮壮疑问不解道:“但王大叔,地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呢?”
王吉眼睛一翻:“怎么,你是质疑我的诊断吗?要不然你来看看?”
牛壮壮噤口之际,秦桂花心内更是疑云翻覆:“就是呀,如果只是饿晕了,老人身上的血迹又怎么解释呢?”
当下众人将那老人抬起,牛壮壮笑道:“这老头还真够沉的。”
忽有一人道:“牛哥,你快瞧,竹叶上有一把剑,边上还散落着一个剑鞘。”
一把三尺八寸长,剑身漆黑的剑!
威斗神剑!
这昏迷不醒的老人赫然便是赵昀!
赵昀果然没有死!
牛壮壮咦了一声:“还真是。”让张小二扶住赵昀,伸手便去拿那柄黑剑。
眼看就要触摸到剑柄,却有一股酷寒冷息嗖的侵入牛壮壮肌体。牛壮壮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却止不住浑身发抖,大呼小叫道:“好冷,好冷啊!”
几个壮年均是诧异莫名:“怎么了,牛哥,这把剑有鬼吗?瞧着比镇上只卖一两银子的铁剑都差了好多啊。”
牛壮壮只觉浑身冰冷,连流出的眼泪都如冰水一般,只是连声呼痛,哪有空搭理众人说话?
秦桂花秀眉一蹙,关切问道:“牛大哥,你很冷吗?”
“铮!”却见威斗神剑金光一闪,竟是平白无故飞起,正对无偏的归入剑鞘之中。
这一下,只把众人都吓的不轻,连呼道:“邪剑,邪剑!”
王吉亦已看呆:“看这满地血迹,看这神秘宝剑,难道这老人当真有什么古怪?”
却听秦桂花道:“什么邪剑,你们怎么不说是仙剑?”她本来也觉得害怕,但瞧见这一帮大老爷们均是一副畏缩模样,不知怎的就是一阵嫌恶,脱口而出的便是反调。
张小二撒手将赵昀丢在地上,嘟囔道:“牛哥都被剑冻着了,这还不是邪剑吗?我看这个老人也是一个邪人,我们还是不要羔羊救狼,自讨苦吃了。”
许二柱道:“是嘛,要不是我们还是禀报官府,让他们来处理好了。”
秦桂花急道:“那怎么行,我看这老丈不像是坏人。要是让他被冷风吹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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