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天边露出了鱼肚白。清冷的空气中,弥漫着火堆熄灭以后灰烬的呛味。
昨天傍晚的时候,遇上了几只鹿,赵云借助特四拉的速度,用箭射下了一头,连高顺都夸赞他箭法好。大家饱食了一顿,聊了聊家常。袁熙却想起了田予来,这个小胡子将军的箭法才真算好,百步穿杨,自己差点死在他箭下,连袁绍也差点中招。要是他的运气再好一点,公孙瓒说不定还能翻盘,这真是千钧一发的事情。这次公孙瓒在易京覆灭,也不知道这个小胡子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逃出去,还是追随公孙瓒一起死了?如果有机会,袁熙真想将这个人招募过来。
焦触被绑起来以后,很是老实,没有多说话,只有袁熙问他问题时,他才回答一两句。他自夸是附近山寨的头目,其实却是被公孙瓒官军追得无处藏身,只好落草于此。幽州战乱频发,老百姓大多在做贼和做民中徘徊,有些人甚至一到冬天就跑到山上做贼,然后到了春天再回来耕地。究其原因,是官府的徭役太重,如果留在乡间,那就要被抓壮丁去了,家里田地就会荒废。逃到山上去,说不定还能补贴一点家里。
袁熙一行人走了一上午,来到一个月牙状的洼地,便停了下来。袁熙道:“就在这里等等他们……”
焦触有些心惊,但他也不敢多说话。
过了一个时辰,突然远处传来马蹄声,只见有四五匹马进入了视线中,似乎就是前几日尾随过自己这队伍的人马,后面还跟了不少人,也是衣服破破烂烂的,跟焦触的手下差不多。
“喂,前面的人,放了我兄弟焦触——”
马上一个汉子戴了顶圆形的皮帽,穿了一件破皮袄,身上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衣服穿得厚了,还是人长得胖。身下的瘦马被他一压,上宽下窄,显得很吃力的样子。
焦触看到他,马上道:“这就是俺兄弟张南了。虽然身手不如俺,但以前参过军,当过将军,手下的人要悍勇得多。”
袁熙道:“将军?他在哪里参过军?”
焦触道:“说出来吓死你,他在冀州牧袁绍那边当过将军……”
袁熙道:“冀州牧?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将军,你说是什么封号的将军来着?”
焦触言语一滞,他一个粗人哪里知道将军的军阶几何,只是平时兄弟之间吹牛吹多了,言必称自己兄弟当过将军,威风八面,吹出去的话也就收不回来了。
这月牙形的洼地不知道深浅如何,表面覆盖着一层冰,这个季节水泽解冻,这冰层也不厚,人踩上去肯定是要掉下去的。袁熙等人就处于洼地中央,三面环着水,用兵法上的话来说,是处死地。张南等人上来了几步,便将出口团团围住,他们除非从冰面上逃走,否则就飞不出去了。
张南一看这架势,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不知死活,居然将歇息的地方选在死地上,我看你们怎么逃?快快交出我兄弟,否则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他和左右三骑率先上来,随后几百个山贼组成了一个人墙,将洼地的出口给堵住了,慢慢靠了上来。看得出来,张南确实要比焦触强多了,焦触当时拦在路上抢劫,队形毫无章法可言。而张南的手下至少行动起来有默契,一个个人之间衔接地比较紧密。
袁熙朗声道:“是不是放了焦触,你就让我们走?”
张南道:“那当然……”
袁熙吩咐左右道:“放人。”
一个百姓军士兵过来,将焦触手上的绳子解开。其他人则继续以高顺为首站成队列,将袁熙和车队团团围在中央。赵云和十个护卫紧紧守卫在袁熙身边。
焦触有些意外,这么轻易就放自己走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对袁熙道:“大人真的放俺走?你抓住俺,俺兄弟说不定还不会拿你怎么样?”
袁熙不耐烦道:“你到底走不走?”
焦触浑身一哆嗦,连连道:“走……走……”
他实在受够了被人绑成一团,像一只死猪一样躺在车上被推一整天,这时候重获了自由,连忙出了人群,朝自己兄弟张南所在之处跑去。
张南也没想到他们就这么轻易放了人质,还以为他们见了自己人多,怕了,不由得意地笑了起来。
袁熙见焦触回到了张南阵营,便朗声道:“人已经放了,你们也该撤了吧?”
张南道:“撤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放了人就撤?我说过没有?”
他身边的山贼都怪笑起来,笑袁熙的幼稚。这么多车货物,还有骏马,怎么说都是一笔好买卖。这条路上油水少,兄弟们早就饥渴难耐了,好不容易有生意,还不赚上一票?
只有焦触在张南身边轻声道:“兄弟,算了吧,他们也没折磨俺,要不就放了他们吧。”
张南在马上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觉得这矮胖子似乎老实了许多,昔日那股子狂气不知道去了哪里。知道他是被人捉住,面子都丢光了,如果自己再加把劲,说不定在山寨中能取代他坐着头把交椅。于是道:“大哥少歇,看兄弟替你好好出一口气。”随机发令道:“众兄弟,谁砍下的人头多,谁就分得多。一齐上。”
他怕手底下人光顾着抢东西,不去协作杀敌,故意将人头作为分赃的指标。果然手下人听了,都目露凶光,齐齐呼喝回应。场面一度热烈起来。
袁熙一挥手,让赵云去指挥。这一班的士兵一共只有十余人,加上推车的民夫,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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