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颠颠的杜挚被白栋哄去了陇北,那里有一个湖,湖水都是咸的,与海水一模一样,就算烧开了都无法入口,而且这个湖形成日久,边缘多半干涸,形成了大片的湿地。这里有种造纸需要的珍贵材料,名曰‘碱’,这可是好东西,有多少就要弄回栎阳多少,千万不要告诉甘升,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白栋也是在卜风异的‘王宫’中发现了这种后世被称为天然碱的东西。义渠人不知为何物,见它玲珑簇积,形态奇怪,晶莹剔透,非人力可成,而且那‘阿乌多铎’湖本来就有个美丽的传说,据说是光明天看到他的子民每每被恶魔诱骗,不见真神,就流下了伤心的眼泪,化成此湖,义渠人只要去到湖中沐浴,就能不受恶魔的诱惑;在这个传说的影响下,驱魔湖阿乌多铎产出的天然碱就成了义渠人眼中最吉祥的东西,他们会取到家里摆放,外族人去取他们也会非常欢迎,而且取得越多,就表示这人与自己一样,都是光明天最忠诚的子民。
什么光明天啊,义渠人崇拜火,人死后都要火葬,所谓的光明天不就是一团被神话的火麽?杜挚是个数学家,莫说是义渠人尊崇的光明天,就连华夏传说中的盘古女娲他都会嗤之以鼻,什么是神?金钱是才是神呢,这就是他的信仰。
有没有信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白栋说有了这种叫做‘碱’的东西,就能造出一种最高级的‘宣纸’。这种纸可不是用来糊窗户记账的,它会成为最昂贵的书写材料。让那些有钱贵族趋之若鹜。读书人花起钱来是没有理智的。我们会发大财!
于是数学家就变成了最虔诚的光明信徒,只用两天时间就带着他的车队赶到了这个驱魔湖,他在那里很快就成了义渠人最欢迎的客人;据说卜风异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感动的不行,他从杜挚这里看到了光明天的力量,或许用不了太久,老秦人就会如义渠人一般成为光明天最虔诚的信徒、成为同在光明护佑下的兄弟姐妹......
‘善驭者驭人而善事者驭于人’。
白栋才不做事必躬亲的傻瓜,这个时代交通不便,若是需要某些材料资源都要靠自家组建商队。那还不得活活累死?像如今这样只需要稍稍出卖一些利益,硝石就有甘家操心,天然碱就有杜挚苦巴巴地去弄,自己则可以一身轻松回老秦,两心相通会佳人......运输原材料这种苦事如何及得上洞房花烛夜搂着苦酒姑娘轻吟低唱?什么千年等一回啊,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啊,还不得感动死她了?当然了,军功章这首需要改一改,必须要贴近当代辞赋风格才好。
义渠战争结束了,老秦得到了满意的结果。桀骜不驯的木仲屠已死,老秦与义渠成了政治联姻;魏国也不想再打下去了。震慑目的已经达到,如今魏婴眼中只有他的‘秘密造盐厂’,以盐利提升大魏经济,而后统一天下、让诸侯慑服才是他的最高理想,跟戎狄较个什么劲儿,打服对方就可以了。
白栋随大军凯旋而归的那日,甘升已经打了三个来回,正不知运了多少硝石回去;杜挚更绝,他算了一笔账,远涉驱魔湖收取碱石的成本太高,而且还无法保证成色,远不如将运输成本省下来,直接向义渠人收购。
碱石是义渠人家用来避邪趋灾的东西,家家都有许多,而且能被留在家里的,必然品质上乘,信奉光明天的义渠人遇到有外族人索要,不但不会吝惜,还会很开心地送给你,何况杜挚还肯给钱?
于是他只要在陇东高原和关中平原的交接处设立一个长期收购点,就有无数义渠人为他送货,每百斤才给十个秦国圆钱,价格便宜的让白栋都想冲上去掐死这个剥削劳动人民的资~本家。义渠人却开心的不行,廉价出售了自家的劳动力,回头还要道谢,说老秦人大大的好,有良心,是光明天最忠诚的子民,这上哪儿说理去?
白栋开始是感觉极不公平的,不过后来也就渐渐明白,在这个时代天然碱就是垃圾,别说义渠人了,就是在文华鼎盛,知识分子云集的齐鲁等国,也没人会要这种东西。驱魔湖出产的天然碱都是按吨计算的,如今不但可以送给秦人、传播光明神的温暖,还可以赚钱,义渠人能不开心麽?想想后世那些白送人《圣~经》还要无比兴奋的传教徒就知道了,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白栋不会有这样的信仰,若说信仰,一是法律,二是家人,前者在这个时代很难实现,后者却是他已经拥有的,并且已经有了保护这份‘信仰’的力量;为老秦做了这许多事情,还不是为了娘亲、草儿,还有那个叫苦酒的女子麽?不知她是否等得着急了?
一抖缰绳,白栋叫了声驾,卜戎异送他的骏马顿时四蹄生风:“回家喽......”
硝石碱石光腚马,这是白栋此次来到陇东高原的三大收获。终于学会骑这种无蹬无鞍的马了,应该比后世的那些专业骑师还要牛~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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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战安定边疆,军功仅次于河西之战,老赢连率领众臣远出栎阳十里相迎,美酒无数、鲜鱼羔羊,秦军士卒居然还带了无数盆鲜花,嬴渠梁拍拍白栋的肩膀:“平安郎,老秦立国数百年,能引领风气之先者,唯你一人,虽贤如百里奚亦不能也,是否很是得意呢?”他,算是由白栋始。
“二哥又夸我了,就不怕我在得意之下,性子变得骄狂?”
“不怕不怕,就怕你小子不肯骄狂,否则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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