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块松动,哗啦啦掉落,手在用力把身体拉拽出来。
方休白冷漠的拿起毁掉的青剑,走到土堆处。
黑袍人刚破土而出的脑袋顶到一块硬物,尖锐的,有痛感,他停住,抬起头看,瞳孔骤然缩紧。
“呵。”
方休白持剑冷笑。
单臂发力,破空声响起,青剑举起又快速斩落下来。
“砰!”
空了。
方休白一惊。
黑袍人快速缩回脑袋躲避。
这就可以了吗?
长剑转为刺,还没有落下,土堆一下子爆裂开,黑袍人影子一样冲出来,手指化爪利落的朝方休白胸口袭击。
方休白举剑抵挡,两人各退后几步。
这一次交锋,双方都明白自己不过是空架子。
黑袍人面色沉重,纠结了几番,做出了逃跑的决定。
身影赶紧往安县逃跑。
方休白剑拄在地上,撑住身体,没有追,而是往黑衣人钻出来的地方走去。
脚踢了几下。
里面还藏着白袍人。
试探鼻息,昏过去了。
他冷哼一声,这次总不会失手了吧。
剑高高举起,可……
下一秒,似乎有万斤重的力气,阻拦着他,剑刃寸步不能前进。
什么情况?
方休白惊愕。
这时,远方出来一道声音,却又像是响在他的耳边,脑海剧烈震颤,晕眩感几乎让他摔倒在地。
下意识松开手,瘫倒在地,胸膛剧烈起伏,重重呼吸,警惕盯着远方,耳边还是那道声音。
“卖馒头喽。”
“卖馒头喽。”
“新鲜出炉,有热有好吃的馒头。”
夏天,白日,正热。
苍云山,有道沉闷沙哑苍老的声音,在卖馒头。
鬼才信!
方休白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滚滚而来,额头出了一身冷汗。
前方……
一个佝偻身影出现,缓慢朝这边走来,穿着普通的布衣,手肘挎了个篮子,上面有块白布罩住。
只是……
为什么还在滴血???
方休白鸡皮疙瘩和冷汗又冒了一轮。
视线逐渐清晰。
是个老太婆,小脚,花布鞋,走的很慢很慢。
边走边叫卖:“卖馒头喽。”
声音不大,又沙哑,不知为什么如雷炸响在他耳边。
方休白低骂了一句,脑路转动,思索对策。
“……”
屁的对策,等死吧。
老太婆慢悠悠走近,停下来。
眼球深深凹陷,留下一片深渊,似乎看不到她的眼睛。
她望了望白袍人,又望了望方休白。
忽然笑了,满面的褶皱绽放开,丑哇,笑的嘴脸裂开,里面没有牙。
方休白不经意往喉咙的深处看,里面黑黑的,又深,突然,他看到里面有东西眨了一下,是眼睛,瞬间他被摄住。
老太婆收拢笑容,眼球消失,他才渐渐从茫然中回神。
老太婆紧盯着他,上看下看,问:“客官,买馒头吗?”
嗯?
方休白皱眉,买还是不买,是个问题,此时不亚于生存还是灭亡的选择?
反正得死。
老太婆递了递篮子,又问:“又大又香又好吃的白面馒头,客人要不要买一个尝尝。”
方休白盯着篮子。
老太婆见这客人久久不给回应,面上有了些不悦,顺着视线看过去。
竹篮底部,有血在滴答滴答的滴落下来,正正砸在方休白脚边,绽放开的血花,溅射的他鞋上分布了无数血点。
“哦。不好意思。”
老太婆笑了声,闭上嘴,白布一扯,兜住底部,血液渗透在白布上,不再滴落。
可……
篮子里的东西露出来了。
方休白一惊,看的呆了,这哪是什么白面馒头,明明是一颗颗心脏,还鲜活着,跳动着,滴落着血液。
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唾液,方休白赶紧掩饰住。
却被老太婆抓住,她又笑,喉咙那颗眼睛往外凸了凸,“看来客人饿了,很想吃。”
她低头一看,拿馒头的手怔楞住,又着不悦,手一挥,心脏变成了白馒头,还冒着热气。
老太婆拿起一个,递给方休白:“吃吗?”
“……”谢谢,不需要,不饿,离我远点。
老太婆见这年轻人又沉默,颇有点不识好歹的样子,重重出了两口气,生气道:“饿了,不吃,是没钱吧?没关系,送你了,拿着吧。”
方休白沉默不接。
他又不傻。
当着他面心脏变馒头,接过来,是不是得逼着他,亲眼看着他吃下去。
老太婆强硬的厉害,有点老鸨子逼良为娼的既视感,手伸着往前,连连叹气,把馒头递到方休白嘴边。
“年纪轻轻的,手也断了,吃吧吃吧,老太婆今天伺候你一次。”
“……”你死不死?
方休白偏过头。
老太婆惊愕住,一息后,又生气,愤怒极了,馒头狠狠地往篮子里一砸。
馒头恢复成心脏,血花四溅。
“不识好歹,饿死你。”
老太婆用鲜血染红的白布盖住,扭头走,方休白松了一大口起,谁知老太婆扭回来,又踱步过来,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刚才……”老太婆一指遍地的焦土焦炭,“是不是你闹出的动静?”
嗯?
方休白眼前老太婆要生气了,知道不能再沉默,于是摇了摇头。
老太婆:“……”
“不是你,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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