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邢烨说出“墓地”二字后,关岭一屁股坐在地上。之前他小心翼翼的,生怕发出什么声音,惊到这房间中的怪物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但在听到邢烨的结论后,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该说些什么呢?关岭想,他应该说点话,活跃气氛也好,给大佬提供思路也好,但是他想到一楼数不尽的门,心中就有些害怕,难道进入这个游戏,最终的结局就只有死亡吗?而且死亡后也要受苦吗?
他看见邢烨走下楼梯,带着镜子在二楼的走廊中转,曹茜跟在后面,关岭却不想动了。
他坐在楼梯上,望着邢烨一扇一扇门耐心走过去,不由升起想哭的冲动,他真的能得救吗?不能吧,他最后也只会是一楼无数门中的一扇门,连个象征身份的道具都不会有。
关岭坐在地上后,才发现古堡中一点声音也没有,除了他们走动发出的声响,就是阁楼怪物不断撞楼的可怕声响,这是一个死寂的世界,令人压抑。
曹茜跟着邢烨走了一会儿,见他一直不说话,心里很难受。她希望此时能跟关岭聊聊天,关岭这个人,就是个普通的社会人,有点烦人,说出的话也不中听,有时还会因为胡思乱想拖后腿。但曹茜觉得,此时的自己需要这位社会老油条说两句充满阿q精神的话,哪怕只是自我麻痹,也比现在这么寂静好。
谁知她一转身,就见关岭坐在楼梯上泪流满面。
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不自觉地,眼泪流下来了。
曹茜没有笑话他一个大男人还哭,她明白那种悲凉的心情。
三楼阳光中的王座是空着的,挑战最终关的玩家仅有十人,一楼的门却数也数不尽,真的有人能逃出去吗?就算在大佬的帮助下离开这个墓地,接下来还有无穷无尽的世界,他们总有一天会死在哪个世界中的。
这里没有希望,只有绝望。
曹茜也坐在楼梯上,用手捂住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唯有邢烨还在一扇扇门看,他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还有一些线索没有注意到。
他掌心的镜子低声道:“邢烨,我是不是最终还是要进入那扇门的?”
“我不知道,”邢烨没有骗他,而是坦然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未来的我是不是会在一楼或者二楼有一扇门。”
古堡中很安静,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关岭和曹茜也能听到邢烨与镜子的对话。
邢烨道:“可是我知道一件事,人总归是要死的,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因为自己将来会死就放弃活着。我国每年非正常死亡的人数超过300万,是非正常而不是衰老、疾病等死因,其中80属于责任事故,平均每天非正常死亡人数将近1万人,每分钟就有10个人在死去,大部分都是青壮年,还有一些孩子,他们连出生都做不到。
“你们看一看楼下有多少扇门,有300万吗?”
关岭低头数了数,门是横着一排排向远方的,门与门之间的距离大概超过3米,一眼望去门虽然多,但实际上也只能看到一千多个左右,所谓数不尽,是人的眼睛能够看到的范围实在是太小了。
邢烨道:“你们看到楼下的门,觉得好多好多门,可实际上我们只查到一千多,比不上国家一天内非正常死亡人数的十分之一。所有人都不清楚哪一天就会迎来灭顶之灾,可是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邢烨拿着镜子,走到关岭与曹茜面前,看着他们两个。
“可是现在,死亡就在我们身边啊。”关岭哭丧着脸说道。
“那又怎样,”邢烨的声音依旧沉稳,“九年前,我父母车祸去世,留下我与弟弟两个人,那时我已经与死亡擦肩而过了,可我依旧活着。我弟弟死在游戏中,我明知道这个游戏会害死人,却依然进入这里,而我现在还活着。”
为什么邢烨会对每年非正常死亡人数如此清楚,在父母死后,他曾经刻意调查过这个数据。放在纸上只是简单的数字,可邢烨明白,每个数字背后都是一个家庭的痛。
关岭没想到一向坚强的大佬竟然有这样的经历,他呆住了,忽然觉得自己经历的那些都不算事了。
邢烨道:“未来怎样我不知道,可是当下,只要我们还活着,就要继续活下去,寻找出去的办法。”
他话音刚落,空无一物的古堡中忽然吹起一阵清风,将二层左侧第一扇门上的画轻轻卷起又缓缓放下,发出纸张“哗啦哗啦”的声音。
邢烨走向那副画,方才路过时,他只是随意看了一眼,直到现在,他才正视这幅画。
那是一个年幼的孩子,对着天空巨大的太阳张开双手的画。虽然简单,但一眼就能看出画主人倾注在上面的感情,整幅画充满了这个孩子对太阳的倾慕之情,渴望追逐,渴望拥抱。
邢烨看着那幅画,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离他最近的小镜子感受到邢烨的内心,不由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为了方便他看到古堡中的环境,邢烨一直让镜子的镜面背对着自己,陆明泽看到那幅画,十分不解。
邢烨轻声道:“我刚刚才发现,我是见过这幅画的。只是时代太久远了,险些忘记了。这是邢烁在幼儿园时画得一幅画,那一年他五岁,我九岁,刚好是二十年前。他画了一幅画在班级得到一个小红花,回到家后,他将小红花送给了我,因为那幅蜡笔画的名字,叫我和哥哥。”
小人是“我”,太阳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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