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岳有如闲庭信步,在曲桥之上,缓缓而行。
那惊天动地的一掌,在他浑身散发的威压之下,变得荒谬可笑,不值一提。
欧阳林的牙齿格格作响,因为恐惧,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这个少年身上散发的威压,强横无匹,让他有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这……这种感觉……
欧阳林的面色古怪,冷汗从背上一颗颗地渗了出来。
是……神?
这种无力感,只有在面对那一位的时候,才会在他的心头泛起,但这个少年,一身白衣,如玉树临风,腰间挂一口青铜古剑,却明显不是那一位。
风子岳的袖子轻轻一拂,只见那滔天的巨浪,诡异地平息下去,没有发出一点声息,寒潭水面又变成了波平如镜。
这种神乎其技,在长春谷中人看来,几乎都已经超越了武学的范畴。
那中年人,忽然疯狂一般地跪倒在地上,对着风子岳连连磕头。
“神仙!你也是神仙!”
“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救救我的女儿!”
在这恍如神迹的一刻,他终于醒悟过来,爱女之心,突然发作,就如疯魔一般,向着风子岳祈求。
寒潭石筑之中,小艺看到父亲这副模样,也不由地哇一声哭了起来。
阮苏荷将她搂入怀中,轻拍抚慰,心中也是惊异无比。
她早就料到风子岳并不简单,但身为长春谷中人,见识却是不可避免地受到限制。
欧阳林的武功,在她看来已经是世间至境,她要与之相抗,无非是以神魂攻击的笛曲自保。
在欧阳林撕破脸皮,全力出手的时候,她还真是没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这风子岳年纪轻轻,实力却还在欧阳林之上,怎不让她感到又惊又喜?
只是……这个五羊城风子岳,到底是什么人?
他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阮苏荷这才霍然想起,虽然与他攀谈了许久,却耽于中原风光,这些关键的问题,她都还没有来得及询问。
风子岳没有搭理跪在地上频频磕头的中年人,在他心底,对这个软弱的父亲其实颇为鄙视,一心只想求告别人,而不是靠着自己去守护亲人——虽然他真的是能力有限,但缺乏血性,也是事实。
他径直地走到了欧阳林的面前。
“你……你……”
欧阳林浑身颤抖,口不能言,面色苍白。
“欧阳谷主,你长春谷的家务事,我本不该管,不过这种以童男童女血祭之事,我却绝不容其发生!”
风子岳的言语甚是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驳斥的威严。
“不容……发生?”
欧阳林的面容扭曲,好不容易才从风子岳的威压之中挣扎出来,怪笑道:“阁下,你说得倒是轻巧!若不血祭,长春谷中,生机断绝冰封千里,在这里的人,起码要死一半!”
“为了几个小孩,你要杀尽我长春谷中人么?”
他壮了胆气,说话声音,也是越来越高。
对……这个少年,武功虽高,但绝不会是神……不会!
神道眼中,众生如蝼蚁,哪有这么多婆婆妈妈的道理!
他双目血红,想起自己身后的那一位,又鼓起了几分勇气。
风子岳淡然一笑,“方天巨木根,支撑了你们千年,也成了你们唯一的依赖了么?既然出了问题,那怎么不想别的办法?”
“南迁中原,安身立命,岂不是比依赖这一块木头,要来得好多了!”
他刚刚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得明白,别说方天巨木根出了问题,就算它依然完好,风子岳将他取走之后,这几千人,断然无法再在长春谷中生存。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带他们南迁中原,也算是一劳永逸地解决了这方天巨木根三十年一次,生气供应断绝的问题。
“哼,你说的倒是轻巧!”
欧阳林闷哼一声,方天巨木根之事,在谷中虽然也算是秘密,但这少年既然出入寒潭石筑,听阮苏荷说起过,那也不奇怪。
“长春谷外,冰封千里,我们千年以来,不知探查过多少次,这冰原无穷无尽,如何南迁?”
“无穷无尽?”
风子岳冷笑一声,“那我是从何而来?中原之地,距此虽然有千里之遥,但只要走上十余日,就可以到了北匈草原的边缘,到时候自然离开了这冰封之地,哪里能算得上是无穷无尽?”
“中原?”
欧阳林身后,几个人一起失声惊呼。
对于长春谷中的人来说,故去的罗刹古国,是一个传说,而南方的中原,则是一个更为虚无缥缈的传说。
千年以来,还从来没有人带来过中原的消息。
虽然偶然有外人闯入,但一般这些人也都已经半死不活,自己都迷失了路途,而按照长春谷的规矩,对这些外人也不客气,略加询问,就予以铲除。
像风子岳这样,明确地说出中原位置的,千年以来,还是第一个。
“胡……胡说八道!”
欧阳林面色巨变,“中原至此,若有千余里冰封,这肃杀之气,除非是我罗刹古国皇室后裔,谁能抵挡?”
他冷哼一声,瞪大了眼睛,“莫不是你要说,你是我罗刹国的殿下不成?”
罗刹古国,建于极北之地,本身就有肃杀之气漫溢,只有皇室血统,可以承受这肃杀之气,所以当年的皇帝,失去了方天巨木根之后,仍然可以带着亲信离去,并未殒命,还立下了要回归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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