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他的孙子!到底是他的女儿!
怎么就舍得,让他们活生生的祭献而死?
这么做,真的对吗?
欧阳林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怒喝道:“何方小子,我长春谷中之事,不用你多言,快滚出来受死!”
血祭之事,是他大力推动,也是他所谋图的大事。
这样的事情,岂容有人从中破坏?
眼看跟在他身后的谷中居民,露出了犹豫之色,欧阳林心中恼怒而惶恐,当下狠狠一掌,隔着长长的曲桥,就像那寒潭石筑大门劈了过去。
轰!
先天七重高手,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只见寒潭之水,受掌力所激,冲天而起,恍若海潮,轰然向石屋冲击而去。
这一掌,足有排山倒海之力!
欧阳家本是罗刹古国的世家,祖先乃是罗刹古国的大将军,掌力刚猛,武学深湛,修习山海经绝学,每一招都有高山大海之力。
传到欧阳林这一辈上,又经突破,变得刚柔并济,臻于完满。
他以先天七重的功夫,列为长春谷中的第一高手。
傲视同侪,旷古绝今,欧阳林难免也是自负已极。
常常自谓,以这一身功夫,就算仍是在罗刹古国,也可以当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
在他看来,风子岳虽然以狂龙啸天破去了他的紫铃震音扬功夫,不过他根本也没放在心上,这一门声波武功,只不过是邪神临时传他,对付阮苏荷笛声的功夫。
雕虫小技而已。
欧阳林信任的,还是自己无敌的一双肉掌。
这一掌劈出,他身后的众人,一起发出敬畏的惊呼之声,原本有的犹豫之情,也是消失无踪。
只要谷主还是这么厉害,他要怎么做,自己难道还有本事反抗么?
中年人哭丧着脸,摇了摇头。
若是献上小艺,还能保得全家性命,若是不肯,只怕自己一家,也都是在劫难逃!
他心中暗自祝告,希望女儿能够原谅自己这懦弱的父亲。
阮苏荷刚刚受紫铃震音扬一式所震,受了些轻伤,一直在些微咳嗽不止,如今一见欧阳林的掌势,也是面色一白。
“不好!他到底是有了什么仗恃,竟然敢明目张胆对付我?”
寒潭石筑,地位特殊。
谷主武功虽高,地位也尊,但也到底不能一手遮天,在长春谷中,总还是有那么几位长老,是支持寒潭石筑的。
欧阳林明目张胆地动手,这也是犯了长春谷的大忌讳,他难道不怕底下人不服?
这一掌之力,排山倒海,只怕自己也是接之不下。
就算是风子岳……
阮苏荷看了看风子岳,叹了口气,这位公子虽然神魂坚韧,武功高强,但到底这么年轻,硬碰硬可未必是欧阳林的对手。
“风公子,是我牵累了你——若不是我一时好奇,你也不必到这石室之中,如今却是悔之莫及了……”
自己以笛声退敌,发现竟然有强悍的神魂在一旁,阮苏荷一时好奇,又想起邪神之事,想要找人帮手,这才邀请风子岳进入寒潭石筑之中。
不过她怎么也没有料到,欧阳林居然率众卷土重来,而且毫无顾忌地向寒潭石筑发动冲击。
还不知从哪里学来了紫铃震音扬的声波功夫,破了自己的笛声。
如此一来,寒潭石筑,实在无险可守。
风子岳的神魂虽然坚韧,但这一掌,也是欧阳林多年武学的精华所聚,看那滔天巨浪,欧阳林是有心要将自己几人,一起灭口的了!
他到底图的是什么?有何倚仗?
阮苏荷想不清楚,面露苦笑,闭目待死。
“这可未必……”
风子岳微微一笑。
外面浊浪滔天,这一掌的威势,在普通人看来,确实是强悍之至。
但在风子岳的眼中——
——根本不屑一提!
这算什么刚猛的掌法?
顶多也不过就是跟北方宗师呼河相若,刚刚才算入了武学的门槛,虽然升堂,尚未入室。
他所见一往无前的刚猛,乃是楚狂人的灭世之拳,一拳轰下,天地俱灭。
排山倒海,那又算得了什么?
寻常一个莽夫,都可以做得到的武功!
他缓缓站起身来,对着惊慌失措的小艺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将她牵到阮苏荷的身边。
“阮姑娘,我去处理这欧阳林,请稍待片刻。”
他白衣一振,剑未出鞘,就这么施施然地走出门去。
这个时候,寒潭之中,泛起的巨浪,正在猛烈地轰击着石屋的大门,他这么伸手开门,带着刚猛巨力的水浪,岂不是直接就冲了进来?
阮苏荷吃了一惊,刚要喝止,却见他已经推开了石门。
对面的巨浪,正好到了巅峰!
就好像是恶狠狠地蓄势一击,马上就要砸了下来!
阮苏荷心头一紧,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风子岳被那巨浪吞没的情境!
——然而停顿了许久之后,她却突然发现,外界安静了下来。
刚刚那呼啸的浪涛之声,一下子就消失了,仿佛忽然就风平浪静了下来。
她吃了一惊,睁开眼睛,却顿时惊骇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看到的情境,差点就惊呼出声。
风子岳淡然从容,在曲桥之上缓缓地走着,一袭白衣,背影也如玉树临风。
而从寒潭之中,跃起的浪涛,就像是突然凝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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