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势力的增强,大烂陀寺的影响,甚至跨出了苗疆,跨过了九子山,岭南附近的几州,几乎都隐隐在他控制之下。
这些地方虽然比之中原荒僻许多,但相比之下,大烂陀寺的势力范围,竟然已经是可以跟类似江南的福王等人相若。
“这么说来,如今苗疆身毒城,实际上是这大烂陀寺说了算?”
“那还用说!”
掌柜叹气摇头,“我听说朝廷也曾派发公文,要苗疆服从王化,但那些大和尚如何肯听他们的……几个天使,都被赶了回去,还在小店住过几日,所以我才知道……后来朝廷没奈何,将大烂陀寺的主持龙须上人,含含糊糊封为佛王,算是了结此事……”
“佛王?”
风子岳倒是好笑,佛门子弟清净无为,跟这世俗封王连在一起,大是不伦不类。
不过这大烂陀寺既然在苗疆如此一手遮天,由此也可见一斑,甘凝霜之事,与他们有关的可能性也是不小。
他正打算今夜先去北烂陀寺调查一番,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那夯货,竟敢在背后讲佛爷的坏话?”
这声音如雷霆爆响,掌柜的霎时脸色就白了,吓得魂不附体瘫软在地,浑身颤抖不止。
他也是一时说得兴起,看店里生意清净,而且那两个和尚住进去之后,已然满满,就跟着风子岳吐苦水,不想竟然被人听见——听这口气,似乎又是一位大和尚,这叫他如何不怕?
按照大烂陀寺的规矩,有“谤佛”一条罪孽,在背后说和尚坏话的,可以在寺门之前活活打死!
掌柜想到此处,连头都没敢回,缩成一团,只差一点就要吓昏了过去。
风子岳抬起头来,却见是一个扛着水磨钢制禅杖的高大和尚,这和尚个子魁梧,总有丈许来高,身形又阔,站在堂下,就像是一块门板似的。
只见他满面怒容,袒露出一胸黑毛,伸出如竹笋般粗细的手指,恶狠狠地指着那掌柜。
“走,跟佛爷去北烂陀寺,非要制你一个谤佛之罪不可?”
他张开蒲扇一般的大手,就像是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就朝着那掌柜身上抓去。
检举谤佛之罪,这和尚自己还能得赏好处,何乐而不为?
眼看那掌柜就要被他提了起来,和尚忽然觉得身前一股压力传来,他身子前倾,却是站立不稳,竟跌跌撞撞地退了好几步,一时心头不由大骇,定睛看时,却见一个华服公子站在面前。
“你是何人,竟敢挡佛爷去路?”
风子岳淡然一笑,出手阻拦这和尚的,自然就是他了。
“大师,这位掌柜不过无心之言,何必如此,给在下一个面子,就这么算了吧?”
“给你一个面子?”和尚瞪大了眼睛,啐了一口,他看对方只是一个文弱少年,身边带着一个相貌平常的女子,冷笑一声,“佛爷凭什么给你面子?识相的,赶紧让开,否则的话,连你一起抓了,送去北烂陀寺问罪!”
他其实已经算是给面子了,因为见着风子岳衣饰不凡,以为他是城中勋贵少年,虽然也同样惹不起北烂陀寺,但也是地头蛇,他一个野僧,也不好太过强项,叫风子岳让开,和尚觉得自己已经是让了一步。
偏偏风子岳却是一副不识相的模样,淡然一笑,“大师也许不必给我面子,不过——”
他施施然拔出剑来,轻轻一抖,挽了一个剑花,“我手里的兄弟,希望大师给个面子……”
风子岳刚才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是打定了主意,故意出头,就是想把事情闹大,引出北烂陀寺的人来,也省得自己再跑一趟的麻烦。
那和尚果然大怒,狂笑道:“小子狂妄,不知哪里学了几手三脚猫的剑术,就敢学人家打抱不平?敢来摸佛爷的老虎屁股?快快退下,否则佛爷一杖下来,可是要将你打成碎渣!”
他拍了拍那水磨禅杖,只听空空作响,往地上一顿,轰然一声,烟尘腾起,看起来甚为沉重。
风子岳正待再说,那掌柜赶紧拉住了他,“公子……不可,不可啊!”
掌柜知道风子岳是给自己出头,不过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如何能与那强横的和尚相比,他心知和尚要抓自己,无非是为了钱,咬了咬牙,到柜上取了几十两银子,跪着送到那和尚跟前。
“大师,小的一时失言,请你见谅,这些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大师笑纳,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放屁!”
那和尚禅杖一拨,将掌柜的连人带银子打到了一旁。
“你以为是打发叫花子呢,这几十两银子就能赎了你谤佛之罪?没有一千两银子,就别想脱罪,乖乖地跟着佛爷去北烂陀寺受死吧!”
“一……一千两银子?”
掌柜地勉强爬了起来,脸色惨白,老泪纵横,“这……这小的手里,哪有这许多银子?”
“没有银子就去死了!”
那和尚双目露出凶光,禅杖高举,呼地一声拍了下来,看这架势,是要砸断那掌柜的双腿。
砰!
只听一声巨响,和尚腾腾腾退了三步,被风子岳一剑架开,那水磨禅杖,竟是被弹了起来,扯着他后退不止。
“好小子!”
和尚暴躁欲狂,怒吼道:“佛爷看你年纪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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