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的观念是“叶落归根”,无论在外面混的怎么样,终究是要回来的,因此家乡的人际关系还是有维系的必要。
出了周良的院子,打发走了带路的老四,姜斌就去了老支书家。
路上还遇到了多日少见的二胡子。
二胡子是走村串户剃头的,赶上乡里的集会,更是生意不错,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他大字不识一个,懒惰成性,是个不折不扣的二流子,跟老黑蛋并齐的两个老光棍,算是村里的卧龙凤雏,但他这人比老黑蛋活泛的多。
也不知道从哪儿偷师的手艺,到处给人剃头,倒是有模有样的,遇上好日子,一天挣个两三块钱不成问题,平时也能过上有酒有肉的潇洒日子。
偶尔遇到个长发的大姑娘、小媳妇,还能收个头发来卖,转手就是四五块钱的利润。
这么轻巧的日子,可不是以前能想象的,让二胡子体会到了不同以往的快乐,走村窜巷,蹦跶的更欢了。
姜斌上前递了一根烟道,“从哪儿回来的?乐呵呵的,一看生意就不错。”
二胡子点着了烟,重重地吸了一口,对于姜斌这样的知识分子,他还是非常敬畏地,清大读书,还能出国的人,那是简单的人物嘛。在他的印象里,这样的人物出来以后,怎么也是个县太爷的位置。
因此,当这样的人物给自己递烟时,他的内心感受到了极大的尊重。
“哎呀,大斌啊,我这是刚从坝坝会上回来,这都好多年了不见了吧,”,二胡子一边吸着烟,一边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姜斌手里的烟盒,“你这烟,我可是头一回见”。
姜斌平时是不抽烟的,身上连打火机都不会放,但是回了家就不一样了,都是从小看着长大的父老乡亲,知根知底的熟悉,甚至连屁股上几颗痣都清清楚楚,可装不了二五八万。
所以,身上装个一两包烟,应付一下人情往来还是很有必要的,这不手里的熊猫香烟立马起了作用。
姜斌知道二胡子的意思,笑道,“要是不嫌弃的话,这剩下的半包熊猫香烟你拿着抽。”
这烟本来是从京城小院的库房里翻腾出来的,也不知道是谁送的,姜斌瞧着可惜,就带回来给父亲姜广明抽了。
哪知道回家才晓得,在王芳的严格要求之下,姜广明的烟瘾已经被老老实实的戒掉了。
没人抽的东西,自是没了价值,正好让姜斌拿出来应酬。
“那多不好意思,这么好的烟,听是听过,这还是头一遭见”,虽然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二胡子手上的功夫倒是一点没耽搁,姜斌话音刚落,香烟已经进了口袋,“我得好好惜着抽,待会儿也让老黑蛋他们尝尝”。
嘿,得了好处,还学会了分享,这可不像二胡子的作风,更多的估摸是虚荣心作祟,想要四处显摆一下。
姜斌也没挑破,直接问起了老黑蛋的境况,“最近,黑蛋叔怎么样了?”
虽然村里人都是老黑蛋,老黑蛋的叫着,但他的年纪十足十的过了五十,比姜广明整整大了一轮,叫声叔倒也不亏。
“他啊,可潇洒不了了,最近有得忙了”,二胡子笑嘻嘻的说道。
“怎的?难道是刚娶了媳妇,有媳妇管着了?”
“媳妇倒是没有,但多了个儿子,整天喂养、洗涝的,人是离不了的。”
二胡子的话倒是勾起了姜斌的兴趣,没媳妇却当了爹,“孩子是怎么来的?”
见姜斌问,二胡子也没卖关子,“他那儿子,是前段时间从镇医院太平间捡的。队上的刘队长去医院办事,见着有人家把孩子给扔了。刘队长不忍心,回来就问老黑蛋和我要不要,我们两个单身老爷么咋养得起孩子,当时就没要。没想到老黑蛋回家以后,硬是被他的瘸腿老娘要求把孩子抱了回来,说是为老黑蛋留个后,养老送终。”
二胡子说着孩子的事情,一点没有悲天悯人的感觉,倒像是在说一个有趣的故事,笑嘻嘻的直乐,时不时的还撇一下嘴,为老黑蛋帮人养儿子表示不屑。
农村扔孩子的事情,姜斌见的多了,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不知来历的女婴被扔在门口、草垛里、河边等等。
扔在门口的女婴父母,还算是有点良心,至少给了孩子一条活路;可直接撂在草垛里、河边的,就有些没人性了,这是存粹让孩子去死的行为。
生了却不养,对于这样的行为,姜斌嗤之以鼻。
不过,之前被扔的一般都是女婴,扔男婴倒是第一回听说,因此疑惑的问道,“谁这么狠心,连孩子都扔了?”
“是猪肉佬朱老三的孙子。”
猪肉佬朱老三是菜园一带的名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生产队开始就是负责屠猪宰羊。包产到户后,更是在镇上开了猪肉摊,按说这样的人家不可能养不起孩子啊!
“怎么知道是猪肉佬的孙子?”
“嗨,十里八村就这么点事儿,能瞒得过谁。他家两儿子,大儿子家三个孙儿,被扔的这个孩子是二儿子家的头胎,一生下来就是个豁嘴儿,嫌弃有残缺就给扔到太平间了。要我说啊,这猪肉佬也是够狠的,哪怕是扔到路边,也是给孩子留了条活路,他倒好,直接给扔在了太平间,是一点活路也不给孩子留啊!”
确实像二胡子所说的,小镇上就这么大,没什么能够隐瞒的事情,再加上有鼻子有眼的描述,倒是让姜斌信了七七八八。
对于扔掉孩子的人,姜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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