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不怕死,也没有人怕死,可就怕要死而不得死。
没有挨过饥饿的人永远不知道那种能够含着草根时香甜美味的滋味,没经历过在大雪中眼睁睁看着亲人把身上衣服脱下披在你身上然后在哆嗦发抖中慢慢僵硬时的那种恐惧,你就永远不知道能够活着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因为有的时候,你活着的并不是只是你自己。
王名很怕死,作为一个小人物,怕死并不可耻。所以,他想好好的活着,想活着大口吃肉大碗米饭,也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去宝庆府打探消息的叔伯们已经回来了,而且带回了更糟糕的消息,路上遍地都是乞丐,老的少的,也遍地都是死尸,年轻的,年少的,年老的,也到处都是强抢粮食的,要不是叔伯几个长的青壮和机警,在回来的路上也差点被一帮饥饿的暴民给抢了。
全村的老少爷们再一次聚集到了王家祠堂大院里,商量着该怎么办。
对于一帮受封建思想毒害上千年的老古董农民们来说,能商量出个屁的好注意,要不就是去大山里面躲着,要不就是关起家门来不闻窗外事,更离谱的是还有想着去京师的,还没等你走出宝庆府,估计就已经风干在野道边了。
“麻子,你说说,你也当了一年的旗兵了,也去宝庆府求过学,头脑也灵活,你有没有什么好注意让说出来让你叔叔伯伯们一起商量商量。”
族长爷爷本来也是皱着眉头毫无思绪,转头就看着自己老大家的孩子在一边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想起上午这孩子突然伶俐的样子,以前见了自己都是老鼠见到猫一样躲的远远的,看来这一年的入伍生活的确改变了不少。
该死的麻子,一听到麻子这两字,王名就有种想撞墙的冲动,想自己就算不是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貌似潘安,但好歹也是五官端正仪表堂堂。现在倒好,就因为小时候得了天花好不容易大难不死但是脸上却留下了很多麻子点点,乡下人吃饱了没啥娱乐活动,起个小名也能乐呵个半年。虽说现在长大了,麻子也没几颗了,可王麻子这个绰号估计是改不掉了。用王家老爹的话来说,应该去把名就改成王麻子,这是不让人活了啊,王家老爹的大巴掌理论又来了:贱名好养活。
好吧,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啊,这样下去还不都得饿死,要不是都是一帮族亲乡亲,不鸟你们,哼。毛线个球球的,王家老爹的大巴掌理论又要来了。
“各位叔叔伯伯们,现在外面的形势大家也都看到了,大旱必有大涝,也许还会有大寒,前几年那种观景各位叔伯们也都知道,听说北方京师那边现在在下冰雹,谁也不敢保证咱这边就不下,毕竟前年咱村子里六月天也下过飞雪,还是暴雪,三尺后的雪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王名站起来对着院中的一群族亲大老爷们说道。“大动乱也许就要来了,我们现在要想的已经不是活着,而是如何的活着。”
这句话让整个祠堂顿时砸开了锅,连族长爷爷都是脸色一白瞪着自己,王家老爹已经开始四处寻找扁担了,不下猛药不行啊。这话要是有官府的人听了去,绝对的反动派,必须蹲大狱,灭顶之灾啊,不过对于现在的大明来说,灭顶之灾的应该是官府。
“不许打人,还讲不讲理了,是族长爷爷让我的,再说了,我也没说错,那些流民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官府现在都不管了,还在死命的加税要钱,现在年年天灾的,再这样下去都活不了了。”王名一边躲着王家老爹抽过来扁担,一边大声的叫喊着。
族长爷爷的脸是一会白一会青,但是久经风浪的老人最后还是忍住了,对着王家老爹阻止道,“王大,停手,这个祠堂里面现在没有外人。”又装过头对着王名道,“继续说,说重点。”
“族长爷爷,现在外面太乱了,流民也太多了,村里只能集中起来,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先抵御外面那些流民对于村子抢劫,他们现在都是一帮饥民,流民,人要是饿久了就会发疯,四处抢东西的,现在这周边只有咱王家村,我们现在应该把村子围起来,村里的青壮年集中起来安排些在各个村口,防止他们冲进村子,然后再把全村的粮食集中起来,统一分配,储存水源,再外出寻找粮食找城里大户人家购买粮食也行,挨过这一两个月再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王名的话音刚落,整个祠堂里面又炸锅了,把自家的粮食全拿出来,在这个家里有粮心中不慌的年代,要我粮食你这就是在杀我老娘。
“吵什么吵,麻子说的对,想想你们自家还能有多少粮食,还能吃多久,都是村里的乡亲,也都是一个祖宗下来的,都是兄弟,还能少一口吃的啊,往年闹灾的时候,还不是你帮我,我帮你一起熬过去的啊,麻子说的不错,只要都活着,就有希望。”王家老族长发话了,在这个讲究宗族的年代,族长的话在全族那就是说一不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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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村人口126人,除掉14岁以下的小孩和60岁以上的老人和女人,剩下都是青壮年还有67人。全村所有粮食加起来还不到十石,才1000斤左右,最少每天也要消耗掉近40斤粮食,还不到一个月,就算熬粥也只能最多坚持一个月,毕竟得保证67个青壮护村队的吃饱,他们每天还得去外面寻找粮食和水源。而对于全村的钱财,可伶的加起来还不到一贯钱,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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