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的夜晚也不寂静。
夜晚是所有堕落的源头,暖烛燃起,空气之中便尽是颓靡的气息。
此时同样是一天之中,人的精神最容易疲惫的时候,慕容海目标明确,顺手在路边买了几个包子,一边吃着一边往红楼的方向走去。
因为他吃着包子的样子还被门口的几个守卫给拦住了。
——具体来说则是,感觉这个人在这里面消费不起。
慕容海仅仅冷着脸略略放出了自身的气势,那几个拦住他的人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门槛高挺不错的。慕容海眯了眯眼睛,越是这样,他才觉得自己不是白来的,哼了两下不成曲调的音符,慕容海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玲珠正拿着一个陶罐,将自己白玉一般细嫩的手掌伸进去,带出一些浅灰色的粉末,一点点的涂抹在自己的琴面上。
她神情格外认真,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而在不远处的桌面上,正丢着那面法器宝镜,不管以前那面镜子是有多大的名头,此刻已经灵气全失,彻底的变作了一面普通的镜子。
“小姐,外面已经满客了,您还不出么?”门口的珠帘被掀开,慌慌张张的走进来了一个小丫头。
玲珠红寇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不是说了,没有吩咐不要进来的么,至于那些人,他们愿意早来,关我什么事儿,现在出去,岂不是自降身价。”
“小姐息怒,这次实在是因为,有人刚刚进来坐了王公子的位置。”
“坐错了位置,换就是了,和我说什么。”玲珠挥挥手,“你出去。”
“不是,因为客座已经满了,那位公子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开。”
“那就等王公子来让他自己收拾!出去!”玲珠抬手拿起桌上的镜子,狠狠的朝着那个姑娘砸去。
那姑娘吓的向后一躲,镜子咣的一声砸到了地面上,上面的铜制镜面直接给摔了出来,在地面咕噜咕噜的滚了几圈,一直停到了那姑娘脚边。
玲珠眼神里带着冷怒,“你弄坏了我的法器,便拿命来抵偿吧。”
那姑娘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奴婢,奴婢什么也没做……小姐饶了奴婢吧,求求小姐。”她一边开口求饶,一面慌慌张张的跪到地上,止不住的磕头,眼泪瞬间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玲珠将陶罐和琴都放到了桌上,慢慢走向了她,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倒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妖精样子,今晚,不如你替我接客,好不好?”她眯着眼睛,声音轻轻的。
“你愿不愿意?”
“奴……奴婢愿意。”那姑娘磕磕巴巴的说着。
玲珠将她猛地甩到了地上,站起身背对着她冷冷道,“这次就算了,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别在我未吩咐时候进来,下次,没的可就是你的小命了。”
“谢谢小姐。”那女婢连声道谢,飞速从屋里撤了出去。
玲珠又继续坐到了桌前做她之前做的事情了,再看向她伸手进入的陶罐里,里面是半罐子不断扭动挣扎的活蛆,但在被她手指捏出来了之后,便成了灰白色的干粉,均匀的涂抹到了琴弦上。
呵呵。
这些来看她表演的人,跟蛆虫最像了,贪图享乐,毫无追求,那么便彻底同化他们变成这种没有脑子的生物吧。
这样,这个世界,或许会有趣的多了呢。
哎呀呀。
真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要做的事情也越多呢,真可惜,她乐在其中。
慢悠悠的将整面琴都涂抹好了之后,玲珠才慢悠悠的起身将陶罐拿到墙边,扭开了一道机关,放到了一个暗格中放好,再原样封闭起来,她扭动着腰肢无限妩媚的走回桌前,抱起了那张她已经用了许久的琴,现在,该到她表演的时间了。
丝竹乱耳,案牍劳形。
世间之乐事,又有几人真正知其真意呢。
慕容海之所以会来这个堂屋,纯粹是因为这里的人实在是很多,红楼里面一共有六堂,每一堂每日表演的姑娘都不一样,才艺绝学也都各不相同,玲珠每六日表演一次,这日定然其她姑娘们是没有生意的,所以索性红楼这一天仅仅开玲珠这一堂。
然而仅仅开一堂,场地也不会显得更大一些,只是其余几个没有人的大厅显得更为冷清罢了。慕容海没的选择,只能跑到这里来听琴。
能知道这里表演的姑娘是来弹琴的,也多亏了坐在他不远处的那几个人高谈阔论的声音,什么玲珠姑娘的琴曲堪称美妙绝伦了,每次听到这乐曲便如同登临仙境一般爽快……
世上哪儿能存在如此登峰造极的乐曲,慕容海只当是夸张了,当个笑话听听,不过这个将要出现的姑娘在他心里地位倒是抬高了不少,正自思索的时候,面前突然一暗,一道人影遮挡了他的视线。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位身高足足九尺的——也不算是瘦弱吧,只是慕容海抬眼看过去的时候,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喜感。
即使站着的这个人的身高优势明显,足足比他高了将近一个头。
“喂,你挡在我面前,是想干什么。”慕容海有些不耐烦的甩甩手中的折扇,抬眼问道。
“你特么不知道这里是老子的座位么。”那个人一个拳头咣的一声砸到了慕容海手臂半搭着的桌面上,发出了一声巨响。“你特么没看到这里这么多位置,仅仅这一个地方有桌子么。”
慕容海刷的一声将折扇展开,在身前摇晃了两下。“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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