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刀剑声。狂笑声。啼哭声。
宁夕捂住耳朵,却隔不断那些可怕的声音,突然四周变的死静,黑暗中一阵低低的哭泣,小夕,我的女儿,没有我的保护你该怎么办…怎么办…
妈妈,宁夕慌忙循声望去,突然眼前一亮。
映入眼帘的是残阳如血,旌旗满天。
一个身影万箭穿心,樱枪长立,白衣染红,岿然不倒。
纵然是死,亦是,睥睨天下,唯吾独尊。
宁夕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用力喘了几口气,这才伸出手擦掉额头上的冷汗,自从爸妈死后,无边的梦魇就开始缠着她,又是这个梦,这个梦。
细细的水流在指尖流出,没有女生爱留的指甲,也没其他女生那样精心保养后的白皙嫩滑。她的小指上还有一个红色的冻疮,裂着一个小口。
镜里显出一个瘦如麻杆一样的女孩,她太瘦了,放手用些力就会捏碎似的。顶着一头的枯黄的头发,一双眼睛本该亮晶晶、光莹莹如玉石般,现在却因为眼皮浮肿,看着只觉睡不醒似的,黯淡无光。
宁夕静静的看着镜子,手指慢慢抚摸的镜子,低低的念着,爸爸…妈妈…
说不出口的委屈,让她有口难言。突然门外响起了舅妈粗暴的敲门声,她慌忙打开门,便被舅母一巴掌扇在脸上,“关上门这么久,你是想死在里面吗你!快把衣服洗了去。”
拉开门,浓重的雾气朝屋里涌。头顶是深冬里飘荡着的白寥寥的天光。还是早上很早,光线还是昏暗。
这明明曾是她的家,为何她却连居住的权利也没有,寒冷的的秋风,吹的满树的黄叶飒飒作响,挣扎了几下,便无力的脱离了自己的家,飘落到地上,像垃圾一样被尘埃埋没。你说大树失去了跟他相依的叶子会伤心吗?还是因为他的普通和卑微轻易地把他放弃。和我一样。
宁夕揉着胳膊上的淤青,那是昨天被她舅妈掐的,继续揉搓那些好像永远洗不完的衣服。
却被舅妈狠狠的揪起耳朵扯得她生疼,“我不是让你扫地吗?”
“可衣服……”
“你扫个地怎么了?哦哟,还难为着你啦?你真把自己当块肉啦?白吃白喝养着你,别说让你扫个地了,让你舔个地都没什么错。”
宁夕赶忙摇摇头。
在家中她从舅妈身上学习到的只有一个字——乖。越乖她会越没事、越安全越听话她挨打的机率会减少。
她吸气她吞泪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你不委屈
她不敢惹事只盼足够的乖巧让自己少受点责难。
她用一种最消极的态度生存於世间。
屋檐的露水滴落打在脸颊,她躲在屋外的小角落里所成一团小小的手掌里捧着一本书,安静的看着,细碎的阳光洒在书页上带着斑驳的明亮。
她喜欢读书,爸爸从小就跟她说,书本是好东西,书读多了就会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既然不能上学,读书便是她最后的乐趣,这里也是她最后的乐土。
“宁夕。”有个清亮的声音再叫她的名字。
宁夕抬起头,隔壁的林耀,一个爱穿白衬衫的男孩,一个笑起来很干净的男孩,此刻他站在宁夕面前,就像一个洁白的天使,而自己卑微的像一株不起眼的小草。
她努力咧开像结痂了一样的唇,好像笑面人一样努力练习的微笑,
爸爸曾经告诉她过,小夕,无论何时爸爸都会祝福你、支持你,记得用微笑征服人心,你有世界上最甜美的笑容。
甜美的笑容是她唯一拥有的了。
“你没事吧?”
“恩。没事。”她的声音并不清亮但柔柔软软像一团甜甜,因为她不敢大声说话。
深秋的清晨,那样不同的两个人突然没了言语,林耀突然想起什么,放下一边的顺向胸前,拿出牛奶,塞到宁夕手里,“给。”
街巷中远远飘来一阵音乐,动人的音符轻轻的在空气中带来些许温暖。
教室里那台风琴叮咚叮咚叮咛像你告白的声音动作一直很轻
微笑看你送完信转身离开的背影喜欢你字迹清秀的关心
那温热的牛奶瓶在我手中握紧有你在的地方我总感觉很窝心
日子像旋转木马在脑海里转不停出现那些你对我好的场景
许多年后,宁夕想起过往,自己常揣想走过街角的白衬衫男孩会不会忽然停步,忽然之间把她想起,总是这样不断揣测着、始终保留着那份期望。
现在想来或许这就是种病态的习惯吧,镜中月,水中花,是对那些难熬的日子里唯一的寄托。
把一切家务做完宁夕赶忙找到一个安静的墙角看几页书,她很安静就像不存在一样,在家一句顶撞会让她挨上好几棍为避祸安静这门功夫她修得很透彻。
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进屋,宁夕刚想起身,就听见舅舅说“那死丫头不在吧。”
舅妈看了看周围才道“应该是出去了。”
宁夕突然意识到他们在避讳她,便不敢再出声,不反抗不代表她傻。
傍晚的余晖洒在屋檐上,宁夕捂着嘴踉跄着冲出家门的,险些撞上刚放学回来的林耀。
宁夕抬起头,正好对上林耀稍稍有些尴尬的脸,仿佛看到救星一样,口中喃喃道“帮帮我,帮帮我。”
林耀刚想说什么,便听见身后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林耀,你还走不走,要不我可走了。”那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满。宁夕抬起头,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微微扬起头,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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