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天晚上,究竟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情到深处的自然流露,说不清是谁关掉了那盏灯,总之当房间陷入一片漆黑时,祁宴没能控制住自己。
衣服掉了一地,床上乱做一团的绢丝薄被似乎描绘出了这一夜两人的旖旎缠绵。
祁宴只睡了两个小时。
醒来的时候才早上六点,山里的小麻雀已经在窗外叽叽喳喳的叫。
胡艽躺在他怀里。
祁宴头有些重,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浑浑噩噩一片。
直到这时才清醒地回想昨晚——
操,他都干了什么。
说好的三个月搞定客栈拆迁的事,结果现在把人家给睡了?
人干事?
祁宴闭上眼睛平静了会,伸手想拿手机看看时间,却看到有一条未读微信。
是郑容半夜发来的——
【你哥疯了!】
寥寥四个字,也没说清楚是什么事。
祁宴轻声下床,穿上衣服,顺便给胡艽盖好被子,这才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给郑容打过去。
也是这通电话,祁宴才得知了自己母亲在京市搞出来的一堆破事,在人家母亲的忌日上带着今棠登门,以自己的名义闹出的一出闹剧。
如今惹火了祁叙疯狂反击报复,郑容支撑不住,才来告知了祁宴。
这些年祁宴长期夹在哥哥和母亲之间,为了平衡他们的关系,他不惜放弃家族继位的竞争权,但没想到还是无法平息他们的龃龉。
祁宴深知祁叙根本无心和郑容斗,相反,是自己的母亲野心太多,时时与人针锋相对。
祁宴听完头更疼了。
挂了电话,他订了当日最早一班,八点回京市的航班。
下山到市区还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就算现在马上动身出发也有些赶。祁宴折返房间,看着还在熟睡中的胡艽,没忍心叫醒她。
或者说,在那一刻,祁宴内心也是乱的。
和胡艽的这一晚是计划之外,他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和处理。比如,如果胡艽醒来后问他,“你家住哪,你还有哪些家人?我可以见见他们吗。”
祁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些问题。
曾经当他发现自己对胡艽的感情有些不同时,一直在克制回避。
偏偏昨晚,或许是压制到了临界点,他控制不住地冲破了那道关口。
祁宴知道自己要负责。
可是,怎么负责,如何解释。
他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见胡艽睡得香,祁宴便没有叫醒她,轻轻开了门。
有伙计已经起来了,在院子里扫着地,见他要走,随意问了句:“去哪啊白九哥。”
祁宴:“下一趟山。”
等到了机场全部安检结束后已经是上午七点二十,赶在登机之前祁宴给胡艽打了个电话,不知是不是手机没电还是她没醒,电话没打通。
他便发了条微信,【我有事出去两天,很快回来,等我。】
回到京市的家,祁宴了解了前因后果,再次被郑容的操作气到崩溃。
祁叙这次是真的被惹恼了,所以在公司上不遗余力地打击报复着郑容,并且以他的性格,如果祁宴不出面求个情,可能祁叙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无奈之下,祁宴组了一顿饭局试图缓和一下双方的关系,除了逼父母真诚道歉和解外,他厌恶至极地解除了自己和今棠的关系。
祁宴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今棠,从前她和祁叙有婚约,后来又莫名其妙地跟自己绑到了一堆,本就是很难堪的一件事。
或许是因为有了胡艽,这种厌恶与日俱增,祁宴急于摆脱和今棠的关系,所以在饭局上撒了谎。
“小客栈答应拆迁了,我们的婚约就此作废。”
别的不说,光是背负着这纸婚约,祁宴内心总觉得愧对胡艽。
的确,他一直在骗她。
可从那晚过后,他不想了。
所有的谎言,他愿意一个个去弥补。
解决完了郑容和祁叙的事,祁宴没有多留,隔日就返回了青云山。
而山上正在发生的事,祁宴毫不知情。
他离开的那天,胡艽没过多久也醒了。
昨晚虽说是借了酒胆和祁宴发生了关系,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一夜过后,这个男人竟然就走了。
而且没有留下任何消息。
胡艽问了伙计,伙计只说祁宴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走的,说是下山有点事。
胡艽性格本就泼辣,潜意识也是倔强的,她不想承认自己被白嫖了一晚上就被抛弃的事,愣是没问过祁宴一个字。
一条微信,一个电话都没有打。
她就想看看他会不会回来。
第一天没有,第二天还是没有。
胡艽表面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心里说不气不恨是假的。
这是她第一次喜欢一个男人,对于他的出身,他的过去,她都没有在乎过。
胡艽只记得祁宴帮自己,帮小客栈做过的事,这个男人虽然总是和自己打打闹闹,但是她开心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他都会陪着自己。
胡艽一直以为他是老天爷弥补给她丢了胡一条的遗憾,在日渐相处中,这个男人的风趣,帅气,能力,都让她不知不觉的陷了进去。
胡艽虽然性格看上去凶悍,可长期待在山上,感情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所以才会在感受到白九的好时,心甘情愿地喊他一声哥哥。
她信任他,暗暗喜欢上了他,会在忙碌的时候偷偷倚在二楼扶栏上偷偷看他,会往他的饭菜里多加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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