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红色,没有异族的味道。嗯,就是力量太过稀薄,明显是没有进行过任何修炼。”
“别说修炼了,只怕连那些皮猴子吃的果子都没有吃过。”
“这是哪个部族,居然这般耽误后辈,要是让老夫知道了,一定要过去狠狠揍他们一顿。”
显然几位经验丰富的老人们,从沈忘通红的血液中就已经断定他是人族的躯体。
但重头戏显然不在他们身上,几人相互确定过之后,眼神便直勾勾盯着村老。或者说,盯着村老手中那面锈迹斑斑的镜子。
便是沈忘自己,也颇为好奇那破铜烂铁一般的东西,到底是如何辨别自己身份的。无他,滴血的手指在上边摁了好久,差不多上百毫升的血液被滴在上边,还关乎身家性命。
也不知村老如何摆弄,只见镜子上那些锈迹,忽然间如同是风吹过的浮尘一般,瞬间从镜面上掉落下来。原本正对着火光都还兴不起一丝反光的镜子,此刻居然泛出重重紫金色的光芒。
昏暗的天色下,那光芒如同诡异的月光,将村老周围九丈方圆的地方悉数笼罩起来。
方才还在嬉笑玩闹的村民,此刻看着这不可名状的场景,瞬间变得安静起来。但眼神却不自觉往这边汇聚过来。
一刻,两刻……
这种安静整整维持了一个时辰,才被村老那激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而流出的泪水给打破。
带着一丝颤抖,村老看向沈忘:“即便是那些初生的婴儿,来到这世间,前世之业障,今生之缘法,多少会与孽纠缠不清。不想,你居然连一丝孽都没有。”
直到这个时候,村老才彻底承认了沈忘的身份。
“后生,现在,我便告诉你我等对你如临大敌的原因吧。”将一干呆滞的村民安置好,村老这才拉着沈忘坐下,缓缓开口。当然,好奇的村民依旧不管老爷子的呵斥凑了上来。
“想来你也知道,我人族在这天地万族之中,情况算不得十分好。天地主角,哪一族不想?偏生我人族最有可能。所以这些年来有些修行高深的异族幻化为人,深入人族腹地屠戮我族人。
别看我们村现在有这么多人,想当初,若是未曾经历那场大战,只怕村落的规模都可以赶上外边的镇甸。”回顾往昔,村老有些自豪,但更多的依旧是悲痛和唏嘘。
“那段时间,各个村落人人自危,行走在外的族人往往不能得到同胞的庇护。那一代的人皇惊才绝艳,下得幽冥,取了孽镜台一丝神性。又有先辈心性至纯者十人,以自身血肉神魂合万千神物,造出亿万孽镜。”
这等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即便沈忘未曾亲见,但仅仅是听闻,都深感钦佩。
更有围观的村民,听到这里早已双眼含泪,但眼神中似乎更为的坚定。似是这等牺牲,才算得上他们一生的追求。
村老显然是那段历史真正的传承者,讲到这里,非但没有泪水滑落,反而慷慨激昂地说道:“我人族族群不大,本就对天地索取不多,更兼天皇与地皇对天地有大功德,以是万族之中,根本就没有别的族类有我等的孽少。
孽镜沾染人族血液,孽自重至轻,会发出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色彩。而遇到异族,便会镜面自污。你方才看到的锈迹,便是上次那个潜入的异族留下的。”
至于沈忘这里发出的紫金光芒,村老言称孽镜出世以来从未出现过。不过幽冥孽镜台曾经有过实验,天外混沌气息与天地没有任何关联,才会发出紫金色彩。
而根据往常的经验,人族中孽相对较少的族人,修行总是会快一些。似沈忘这等彻底没有孽存在的人,如果修行起来,岂不是一日千里?
开心的气氛酝酿了不久,便被村老打破,看着一轮明月已经挂上半空,村老抓起身边那个叫沈忘来吃饭的小娃娃,嗓门洪亮地吼一声:“行了,赶紧睡觉造娃娃去。”
看了看沈忘,笑眯眯地说一句:“回去的路还记得吧,明早记得早点起来。你未经修行,也没办法跟着那些后生们狩猎,便带着这些娃娃们吃点果子好好补补。”
说完不理会沈忘一脸的郁闷,径直往远处走去。
围拢的人群逐渐散去,留下一堆火木的余烬。想到自己已经一点一点融入了这个村子,沈忘有说不上来的感慨。只是“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陶渊明似乎说破了千古以来无数人欲言又止的原因。
深一脚浅一脚回到那简陋的小屋,躺在石床上,脑海中情不自禁想到方才村老说过的那些话。
万族,天地主角,人族,天皇地皇人皇,大功德……
这一切往常在神话中才有的东西,现在真实地摆在自己面前。不是神话,而是确切的过往。
又有端木锋斩破掌中佛国后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青色的锋芒再度告诉他,自己是这玩组中奋力求存的人族一员,在浩瀚的天地之中,一粒小小的沙砾。
如果不想被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碾压作粉尘,就只能如端木锋那般,修得一身伟力,不仅足以自保,还能帮助其他的族人。
村老讲述历史的时候,那种不能够帮助出行在外的同胞的痛苦神色,在村口答应安置那些被度化的人族的爽快,以及端木锋对这位老人的平等。
这样的人族,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想来一定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
墙壁罅隙中的月光逐渐从沈忘的脸上扫过,而躺在是石床上的人,此时却早已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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