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为了避免被蕲春县城的守军发现,所选的藏身山丘颇远,那蕲春县城在他们眼里如同沙粒般渺小,若不是有传来的惨烈厮杀声,估计他们还不知道蕲春县城的异变,可想而知这段远程让伏泉这个经常锦衣玉食的太守跑下来,到底有多累?
只是,再累他也要跑,谁让他是这支军队的主帅,若伏泉不能与士兵同甘共苦,身先士卒,怎么能让麾下将帅兵卒为他卖命呢?
炎炎烈日照射进蕲春城门内的惨烈战场,此刻的北城城门里,早已是血迹斑斑。狭小的城门空间里,徐晃所待的兵卒经过一番激战也只剩二十多人,此刻他们正围在一起,组成数个小的军阵,拿着手中锋利的兵刃,时刻砍杀着那些想要入城门里驱赶他们的叛军兵卒。
因为蕲春县城也不算是大城,城门门口也比较小,对于那些人数众多的叛军兵卒来说,在战场上引人为傲的兵卒数量,却在此时根本毫无用处。因为每一次能冲入城门口驱赶汉军的兵卒十分有限,也就和城门内的汉军人数相差不多,而其他赶来的叛军兵卒,见此也只能干瞪眼,手中即使有兵刃也根本进不去和汉军厮杀。
当然,叛军这面有人死,那汉军这面也有一样有人死,毕竟汉军虽然兵员素质装备都比叛军好,可汉军不是神,他们可没有什么刀枪不侵的本事,一样是会受伤会死亡的。再叛军去了几波兵卒送死后,汉军也付出了十几名兵卒的代价。
因此,此刻还在城门坚守的也只有徐晃这二十多名兵卒了,并且人人带伤。不过他们此刻已然士气高涨,不为叛军人数所动,因为他们知道,援军很快就来的,他们的统帅伏泉会带人来救他们的。而且,在被选为诈城的兵卒后,领了钱财封赏后,他们早已将死亡置之度外,这些叛军算什么,土地瓦狗而已,一对一,定让他们身首异处。
面前的叛军兵卒越发来势,几名披头散发的板楯蛮人张牙舞爪的拿着自己手上的巨锤猛攻汉军的军阵,粗大的力量又一次将徐晃等人的军阵击散,然后又有几个汉蛮兵卒拿着刀剑等兵器对着那几个脱离阵型的汉军兵卒砍去。
“砰!砰!砰……”的几声刀剑和铁甲碰撞的声音传来,汉军套在衣服的的铁甲原本是叛军羡慕的宝物,因为对于普通的叛军兵卒而言,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已经好了,还能奢望什么防御性的铠甲吗?
只是现在,这原本让他们羡慕的铠甲,却成了叛军兵卒的恶梦,在混战中很难砍到汉军兵卒重要部位的他们,很快便被受了轻微伤势反应过来的汉军反杀。当然,叛军人多也是有人多的优势,经过十数回合激战,汉军纵然有着甲坚之利,还是会被凑巧砍刀要害部位的叛军斩杀。
片刻之间,叛军连续丧失十数人后,那几个脱离阵型的汉军也就因为被砍到要害部位而就此损命。若是按照这样下去,徐晃所率的这支诈城军队,很快便会就此埋没在蕲春县城内那数千叛军的车轮战里了。
形势越发严峻了,若是伏泉所率的援军再不来,徐晃军队的下场可以预知……
看着越来越近的叛军兵卒,这支汉军残军的将领徐晃脸色并无一丝害怕,一脸无所畏惧的看着那些叛军大声喊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舞,几乎每时每刻都会即兴唱歌,即兴起舞,而对于日夜与敌厮杀的汉军兵卒来说,除了赏赐和女人,也只有军歌能让他们在无数个寂寞的日夜里,苦熬下来。因此,对于徐晃所唱的军歌,他们都是十分熟悉,毕竟这《诗经·秦风·无衣》里面那保家卫国、团结对敌、英勇献身的思想感情,真实感人,慷慨雄壮,对于他们这些军队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战友情感密集的兵卒来说,最能抒发情感,引起共鸣。
此刻全军危如累卵,主帅伏泉的援兵也不知能不能在他们全部送命前抵达,而徐晃恰在此时唱起这歌,一下子就更加激起了这些前来敢死诈城的汉军兵卒的战意。只见城门里的汉军兵卒一时间军势为之一变,眼神坚韧的齐声唱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的确,就算他们没有完成预定的夺城计划又如何?他们既然从了军,成为了大汉的军人,就要为大汉奋斗,当兵就要有军人的义务,何况面前的这些人可是叛军,一群冥顽不化的蛮夷和一些自甘堕落的汉人百姓而已,他们这些大汉王师会怕了他们?即使他们本身也都是叛乱的板楯蛮人收降招募而来的又如何?毕竟他们现在已经归顺了大汉,是大汉的军人,他们要为大汉而战,曾经是什么已经不再重要。
谁说没有战衣?与君同穿战袍。君王征师作战,修整我们的戈与矛,与君同仇敌忾。谁说没有战衣?与君同穿衫衣。君王征师作战,修整我们的矛与戟,与君上阵杀敌。谁说没有战衣?与君同穿裳衣。君王征师作战,修整我们的甲与兵,与君共赴国殇。
他们是大汉之兵,为了大汉的昌盛而奋斗,胆敢叛乱犯我强汉天威的叛贼蛮夷,在他们玩的刀锋之下只有死亡而已,这是大汉历经两朝不亡,国祚至今未衰的根本所在,正是有着这些纠纠汉军的誓死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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