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曼古丽没出声,脸色异常苍白。
她身后缓缓探出一张脸,一双秃鹫般残忍的眼神——郅支单于。
“哈哈哈哈”
单于沙哑地笑了起来,在沉寂的狼窖仿如夜枭般渗人,肩膀耸动,一把匕首无声横在夏曼古丽咽喉之上。
匕首上冷冽的寒光刺痛燕幕城的眼,燕幕城的心降到冰点。
“燕幕城,你走近一点,让我看清楚你的脸。”郅支单于阴森地吩咐,桀笑道,“这女人对你很重要是不是?是就哭出来,让我看看无敌的燕幕城,也能哭得像个孩子,哭吧,哭啊——哈哈哈!”
郅支单于仰头笑得很癫狂。
夏曼古丽咬着嘴唇,眼泪滚落下来,嘶声喊,“燕幕城!不许哭!”
……
时间回到两个时辰之前。
夏曼古丽在城外军营大门外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站上高台引颈眺望。
前方不断传来消息,先是郅支城门被攻破,守城的匈奴军士投降,然后是在宫中擒获单于所有家眷……但一没有郅支单于的消息,燕幕城也始终没有回音。
此刻夜幕低垂,斜月升起。
月光之下,夏曼古丽心乱如麻。
燕幕城是不是出事了?
她询问每一个来军营汇报消息的人,他们的答复千篇一律:燕大侠正在城内搜捕郅支单于,姑娘稍安勿躁。
夏曼古丽不是个等待的女人,尤其是面对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她抢下一匹马,亲自进城!
……
诺大的郅支城,开始安静下来。
为了不造成居民们的过度恐慌,在挨家挨户搜寻过两遍后,陈汤贴出安民告示,不再扰民生,只派驻军士守住城门和各个路口,并派人不间断在城中巡逻,他相信只要郅支单于还在城中,就插翅难飞。
当他看见夏曼古丽时也是吃了一惊,因为城中治安没有完全恢复正常,还需几天搜查郅支单于的党羽和余孽。
“燕幕城呢?”夏曼古丽逼问陈汤。
“姑娘放心,燕兄正在城中独自搜寻郅支单于,他武功高绝,无需多虑,不如坐下喝杯茶,我们静候佳音。”
陈汤表情颇为无奈,燕幕城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凭空消失,他派人搜寻城中每一角落,却失望而归,燕幕城就像郅支单于一样,至今渺无音讯。
陈汤的话令夏曼古丽脸色很难看,自己心急如焚,而陈汤却是斯条慢理,她心肺都快气炸,沉下脸冷笑,“好,你喝你的茶,我找我的人!”
说罢,甩发便走。
陈汤急令自己的贴身亲卫紧跟过去,不一会儿,亲卫惶惑来报:说人跟丢了,那姑娘不是一般人,发现有人跟踪后,左甩右甩,把他们甩晕了。
陈汤大惊,他深知夏曼古丽在燕幕城心中的地位,已然放下一切事物,亲自领一队亲卫四处找寻夏曼古丽。
……
夏曼古丽脚步匆匆,越走越偏僻。
不知不觉来到狼窖入口。
她停下脚步。
狼窖入口阴森幽暗,深不见底,仿如一张妖兽的巨口。
夜色中,一般女孩子别说下去,就是看上一眼也是心惊胆战。
燕幕城说不定就在里面,就算刀山火海,她也要闯一闯!
夏曼古丽深吸一口气,仰头看了月光一眼,点起火折子,沿着冰冷的石阶,一步步融入寂静的黑暗。
……
“燕幕城…燕幕城……”
她低声轻唤,声音在空荡荡的狼窖显得异常清冷,逼人的血腥和狼粪味令让她呼吸困难,几次都忍不住弯腰作呕。
火光随脚步移动。
她刚推开一扇半掩的门,一只手突然捂住她的嘴,火折子滚落在地上,耳畔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
“美人,你舞跳得真不错!”
火折子在地上一点点熄灭,夏曼古丽的心也坠入无边的黑暗中……
……
“你有什么条件,才肯放人?”
燕幕城极力控制自己的语气,他深呼吸,不让目中的火焰把理智烧毁。但握着火折子的手却透露出他内心的慌乱。
郅支单于盯着他手里颤动的火苗,看来这女人在燕幕城心目中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重要,嘴角浮现一抹残忍的笑意:
“我这把匕首,是特意派人从波斯重价购买,锋利无比,轻轻一靠见血封喉,燕幕城,你敢妄动一下,这娇滴滴的美人就立刻和你的义父谷吉作伴去。”
他声音顿了顿,锋利地笑起来,“至于条件?自然是安排一辆马车,让我牵着美人的手风风光光地出城,而且要你这个大汉第一剑客亲自替我赶车。”
“好!”燕幕城沉声应道。
看见燕幕城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夏曼古丽泪如雨下。她知道如果这次放郅支单于出城,以后燕幕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报杀父之仇。
……
对燕幕城的回复,郅支单于并不惊讶,不过他想要的还要更多,他原本就是一个贪婪的人,燕幕城屡次羞辱他,现在到了他收利息的时候。
“燕幕城,本单于的话还没说完。”郅支单于眯起眼一笑,“你现在跪下,开始抽自己的嘴巴,我说停就停!”
燕幕城不动,目中火焰再度燃烧。
“你耳朵聋了?”
郅支单于冷笑,匕首在夏曼古丽的脖子上轻轻一点,一线血迹沿着刀刃蜿蜒而下,燕幕城咬着牙缓缓弯下膝盖。
“等一下!”夏曼古丽突然叫道,“单于,我要先问燕幕城一句话。”
郅支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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