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焱辰到了正厅,只见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负手背立,似乎在认真地看挂在墙上的一幅字。那字笔走龙蛇,遒劲有力。
“北胡王深夜前来,有失远迎。”
祁弋闻声转过来,面上带着笑意,看了看那挂在墙上的字称赞道:“怀王殿下写的一手好字啊!不知可否赠两幅与本王。”
司焱辰愣了下,那墙上的字并没有印章署名,但确实是他所作。
“王爷既然喜欢,改日便送至营中。”司焱辰照顾祁弋坐下,“王爷请用茶。”
祁弋抿了一口,淡淡叹口气:“这中原的茶寡淡无味,哪有北胡的马奶茶香醇,本王终究还是喝不习惯。”
司焱辰笑笑:“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植物尚且如此,又何况是这饮食之物。”
他放下茶杯,“所北胡王不喜这中原饮食,何不早些回北胡。”
祁弋面色不变,淡淡道:“大周如今帝位悬空,人心不稳,本王岂能心安。待新帝登基,天下大定,本王自然会回去。莫不是,怀王殿下觉得本王碍眼?”
司焱辰:“王爷言重,我并无此意。这储位之争固然是咱们大周自己的事,可王爷也并未插手,哪来碍眼一说。”
祁弋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食指上扣着个黑sè_láng头图腾的扳指。
清叹一声,似有些委屈:“本王原也不想来,可圣上又无留下遗诏,本王即为圣上亲封的王爷,自然有护卫皇城的责任,避免无辜的流血牺牲。可总有人觉得本王是有所图,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还望怀王殿下是否能体谅本王的苦心。”
“王爷的好意,我自然是心知肚明。只是,大周的百姓恐怕就不那么认为。”司焱辰严肃道:“我听闻京中百姓人人自危,以为又起战事,奸商趁机囤积居奇。每日都有人往城外逃。”
祁弋没说话,喝了一口茶,把玩手上的狼头扳指,漫不经心道:“本王今日前来,正是为此事。国不可一日无君,只要储君人选定了,这大周的天下自然就定了。”
司焱辰顿了顿,端起茶杯淡笑道:“那不知王爷觉得如今谁能胜任这大周一国之君。”
祁弋笑着看着他:“怀王殿下仁德兼备,人品贵重,除了你,别无他人!”
“……”
司焱辰将到了嘴边的茶杯放下,“王爷这是何意?”
祁弋靠过来,正色道:“本王必为怀王殿下登基保驾护航!”
司焱辰淡淡笑笑,许久才问道:“王爷这般,有何要求?”
“本王只有一个要求!”祁弋冷冷道:“杀了沈清河!”
“……”
司焱辰镇定自若道:“王爷为何不亲自动手?”
祁弋敛了敛神色,眼神有一瞬落寞:“本王不屑亲自动手。”
司焱辰叹口气:“王爷请回吧!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中原有句老话不知道王爷可有听过。‘强扭的瓜不甜’,王爷何不成人之美。”
“中原还有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本王的女人,就永远是本王的女人!”祁弋勾唇,笑容阴冷,“怀王殿下不妨考虑考虑。”
说罢,起身告辞:“不必送了。”
司焱辰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轻蹙眉头。
拓跋弋既然想要沈清河的命,为何要来找他?
……
司焱麟将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四溅,吓得那一众侍妾惊慌跪地。
“都滚下去!”
一群侍妾连滚带爬退了出去。
“殿下,刘大人还等着殿下回话。”
“告诉他,按计划行事!”
“是!”
司焱麟平复了下心绪,恨恨道:“司焱辰,看谁斗的过谁。”
……
“王爷!”魑迎上去,却见祁弋黑沉着脸,他便没再说话。
祁弋解下披风,坐下来,淡淡问道:“司焱麟知道了?”
魑点点头:“估计此刻已经大发雷霆了。”
祁弋眸子森冷:“这人,可以准备除了。”
魑点头:“属下明白!”
说罢,提醒道:“夜深了,王爷早些歇息。”
祁弋一手撑着脑袋,摆摆手。
魑不再言语,退了出去。
此时岁已是九月末的深秋,可大周不比北胡,没到下雪便不会太冷。
帐中没有燃炭,微微火光摇曳,显得孤清寂寥。
祁弋侧身躺在床上,身旁是一套红色的胡装,顾蔓最喜欢穿这套。
他还记得那日她在雪中奔跑,像一只火狐,也记得她向天大喊:“我喜欢拓跋弋。”
这句话,每夜都伴他入眠。
他将那衣服抓着紧紧抱在怀中,闭上眼睛,喃喃道:“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说过,会给我一辈子在一起的,为什么要骗我?”
片刻后,睁开眼来,挂上一丝诡异的笑。
“我不会再让你逃走了!”
……
顾蔓缓缓睁开眼,打了个呵欠。
“早啊!”突然出现的声音差点没把她魂儿给吓没。
沈清河躺在她身旁,好整以暇看着她。
顾蔓下意识去看房门,拴好的。
“你怎么进来的?”
“翻窗啊!”沈清河笑道:“谁让你睡觉不关窗?”
顾蔓白他一眼,掀开被褥准备起来,却被沈清河一把拉过去。
“还早呢!”
沈清河耳根发红:“陪我再躺会。”
顾蔓瞪着他:“你可别动手动脚。”
沈清河笑道:“我若想动手动脚,昨夜你睡的那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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