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晚宴当然不会是在白天,暮色刚启,将军府内外就已灯笼高挂,早有丝竹之乐传出。
宁道臣随荆剑从马车上下来,有些意外,原以为只是小宴,没想到排场这么大,来的多是文人墨客,也有穿着文官朝服,自然更少不了修士打扮的仙师,可谓济济一堂。
“什么情况?”
荆剑解释道:“新任西相大人要从天门出使齐国,于檀溪与齐,晋两国会谈,这些大部分是来看热闹的,不用理会。”
宁道臣怎么觉得像个坑。
通报了姓名,有军士领路,知道不能带兵器赴宴,所以出门前早把刀剑都留在了房内。
“感受到了吧。”荆剑指指周边,一脸打趣。
见人不解,又得解释:“这里布的也是镇元锁灵阵,实实在在的,你看那些柱子,上面都是法宝,一旦触发,能把你轰得骨头都不剩。”
宁道臣接触下来才发现这家伙的恶趣味挺不少,不知是不是被这阵法坑过一回,话里话外都带着怨气。
晚宴设两处,外校场看布局像是酒宴,自由穿插是免不了,内厅方正,坐垫案桌摆放整齐,两人一席,更像开会。
邱泰坐在内厅右侧,见到两人进来,微微点头,冲着宁道臣一笑,示意他们到自己身后位置。
案桌上酒肉一应都已备好,中间主位仍空,席间也有人开始浅饮,都在聊各自的,既来之则安之,权当自己也是来凑热闹的,和荆剑的话题又转回路上所谈论到的青衣女子。
“这次晋国之所以肯出兵,更多是这位嫁出去的长公主殿下一力撮合?”
荆剑给两人的空杯斟上酒,低声道:“安平王早逝,她身为安平王妃,自能代表整个王府,何况晋帝对这位儿媳妇也是甚有呵护。”
顿了下,刻意补充:“爱屋及乌吧。”
宁道臣倒没在意这些八卦事,只道:“看来朝廷虽承她的情,却也不想这位嫁出去的女儿再回过头来干涉内政。”
荆剑抬起酒樽,一口闷下:“用你是长公主殿下,不用你就是安平王妃。”
宁道臣点头:“她倒也是热心。”
“谁说不是。”
两人相视一笑,估摸谁都觉得这个女人图谋甚大,难怪身在晋国时都捧着,一听说回来就有人想要杀了她。
当然,也不排除是齐国想除掉这位沟通晋燕两国之间的枢纽,又或者朝廷上各势力间的互碾,不过宁道臣对于前者倒不认同,毕竟两个国家之间真正能谈话靠的还得是利益,一个女人?名头罢了。
倒是一些人想借这位长公主的死来打压政敌比较靠谱。
他不是刻意想要了解这些,只是下去还得有不少日子同行,心里总得有个底。
兴许是修士的身份,荆剑论起一些有的没的都没顾忌,对于一些隐秘之事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说的是东武君...”荆剑袖子一掩,这次真是悄声了:“爱慕者,举国皆知,你看不出来?不过我也是过后才知他身份。”
宁道臣也没想到刚来没几天,就与这世界举世闻名的风云人物接触上了,对方还出手救过自己。
东武君庞英奇,家父为晋国云州牧庞中石,师从修界三大宫之一的万象神宫。
世有奇人钟黄老,开藏名洞,为天下金丹作序,庞英奇的名字就放在第十七阁,同时,他也是诸侯百君之一。
何为君?国之所赐,享封地,拥食邑,朝野推崇,举世皆闻。
轮身份和地位,庞英奇要比西江镇候韩玄更显于世,毕竟封君者多名于各国,封侯者大多只是在自家里玩玩,不过韩玄因为身兼一国大督军之职,麾下三十万精兵,所以实力很难说谁更高。
不管怎样,像庞英奇这样的大人物,竟因为一个女人而甘愿做马夫,伺候她回娘家,里面的八卦想不为人说叨都难。
“那女人呢?”
“哪个女人?”
宁道臣一掌伸出,做了个爆炸的手势,荆剑恍然,这位啊。
“应该易容了,猜不透。”
易容?这倒是没想到,难怪看她总觉得怪怪的。
“别得罪她,恐怕不在东武君之下。”荆剑提点道。
宁道臣白他一眼,我倒是想得罪,可也得能接下人家一掌之后再说。
现在看来,这位长公主殿下身边有这么两尊大神在,前几日的袭杀就是场笑话,有没有自己人家都不会有事,反倒是现在还得回过头来谢谢人家的救命之恩。
问题来了,既无恩,为何一定要让自己来赴宴?邱泰请还说得过去,这位殿下在想什么?
想什么来什么,听到门外有喧哗声,转头去看,长公主殿下驾到。
燕婉今日虽仍是一身青衣,但已是宫装华服,裙摆拂地,十字鬓发高挽,上面戴着顶衬人气度的凤冠,本就是貌美无双的女人,略点樱唇后更显妩媚,这种看上去熟透了的妇人,加上身份上的高贵,只一眼就能勾起男人的yù_wàng,何况还有这欣长的体态和雍容下若隐若现的羊脂玉肌,无一不是让人感性趣的东西。
想想就好了,许多人连爱慕之情都不敢表露,不说她如今的身份,就与他并列而入的两个男人,右边这位,紫衣玉带,精干的短须露出成熟男人的英武气概,眉间不怒自威,隐然上位者之姿,一看眼熟,正是人家的车夫老庞,当然,现在得尊称一句东武君。
至于左边这位儒雅冠装,白衣白袍白羽扇的,更让人心下折服,仪表堂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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