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勒出了人形的光辉渐渐散落似星尘,留下一个几乎融于黑暗的虚影,披着黑色的衣袍,戴着宽大的兜帽。月光与浅淡晨曦之下,只能隐隐看见半张近乎透明的脸——并不是启策设想中养尊处优的小胖子。
这是诺亚.格莱瑞的灵魂,在这红色漩涡与魔法巨阵碰撞之下的力量浪潮之中,他倒是很符合“魔法师”这一名词带给人的想象。一个恍惚之间,站在祭神台之上的这个虚影,就仿佛是那道地狱之门的主人,又像是在受到降神术的召唤而苏醒的古代神明。
但启策很清楚那是什么,他的目光从那虚影之上移下,注视着光芒之中的黑猫。就在这时,那道虚影动了。他并不只是个“祭品”,还拥有自己的意识。诺亚的灵魂虚影,抬起了他拢在黑**法长袍中的手,能被人看见的那半张半透明的脸,显示着他正在念着某个长串的咒语。
启策心下猛烈震动,他直觉不妙,但又无法动弹。此时此刻身陷双重力量碰撞的漩涡里,他已经快要连祭神台都待不下去了。而诺亚的这个咒语,毫无疑问是冲着他来的。那并不是一种危险的象征,正相反,启策能感觉到,这个家伙是想把他扔出战场,反正他不担心他会摔死。
下一刻,启策就体验到了什么叫做直觉成真。在那只半透明的手自下往上摆动的同时,一股狂风形成了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启策从祭神台上“剥离”,斩断了他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并狠狠抛向了远方。
“蠢猫,照顾一下伤患不好吗?!!”在狂风的运送之下,他只来得及喊出这么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来,便化作了一颗“炮弹”被风弹射出去。
在脸朝下的飞翔过程中,他一路目睹了那些遍布着格雷山林大地的光芒轨迹交织出的巨大轮盘,无数硕大的咒语术式皆是他从未见过的奇异字符,一瞬间,仿佛坠入了某个由魔纹构成的异世界里。
直到现在,启策才真正意识到那只疯了的猫到底在干怎样的疯狂事。它是真的不要命了,还将唯一的战友给扔出了战场。不,失去了觉醒武器与三道魔力经络,还断了一只手臂,魔力几乎耗尽的启策,或许称不上战力。拖后腿?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有如此定位。
但无论是不是自己拖后腿,又或者帮不帮得上忙,启策只知道一件事。倘若现在,他平安无事,就此远离了战场,那只蠢猫就必死无疑了。它在赌,押上了灵魂作为筹码。启策不知道黑猫以前是个怎样的人,又有着怎样的实力,就算再厉害,此时此刻无法恢复真身还受了心头重伤的家伙,以灵魂虚影出战,又能有多少生还余地?
如果注定走向地狱,又何必有此一搏?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家伙并不是单纯为了救他才这样做,它也不是纯粹为了赴死……它这么做,不过是拼尽全力,从地狱之中寻一条生路来。赌上灵魂,去赢取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生还几率。
只要能够,有机会活下去,哪怕是一副残破的躯体,一个受了重创的灵魂,永远虚弱的力量,也无所谓。这是它的自信,它只把生命当作最重要的东西,其他的都是附属品。只要有命,就能够创造魔法神迹。
在启策看到那个虚影的时候,这样的念头便在他的脑海里若隐若现,仿佛沙滩上的银白色浮现出了什么相似的光景,提醒着他去了解这个灵魂。相同的道路之上拥有完全不同经历的两人,不会互相探究彼此的秘密,那或许可以成为一时的好同伴,但也就到此为止了。什么是朋友,交一个超越生死的至交,将信任与性命都能托付与之的人,哪有那么简单。
心性,灵魂,一个人的根本。那是必须得去观察,得去了解的东西。唯有如此,才能称为挚友。
“……无论如何,也得先落地再说。”他默然想着,将视线转向了四周的地形,怎样才能从这个预定至交的风魔法里脱离,不至于被扔得太远,才是现在启策最需要解决的事。
“他一定会……回到这里。”那声音不来自虚影,而是从虚影之下那团光辉里传出。这是黑猫的声音,而它说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启策。在启策尚未试图去理解黑猫的时候,黑猫已经忍了很久好奇与探究他灵魂品格的心,不过在这些时日共同冒险之下,它即使不了解启策的来历,也已经很了解启策的性格了。
这是个让人极端不省心的家伙,招惹麻烦的本事一流,逃脱的本事也是一流。当他不想管什么事的时候,你就是把嘴皮子磨破了也劝不动他,当他想管什么事的时候,你就是打断他的腿,他也能用几把刀剑铸成一双腿,走到你面前来。
更何况,黑猫还断不了他的腿,下不了那个手,它又不是恶魔。要不是启策被祭神台下的力量困住了,想用风魔法把他扔出战场,凭黑猫,还真不一定能做到。那家伙太难缠了,绝对不能与之为敌。
但只要启策不在这里,黑猫——诺亚,就能放开手脚,将这场严肃的魔法之战,变为一场大型设想魔法的实验。做实验哪能没有风险呢,诺亚太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了,魔法师就是一个一不小心便送命的职业,无论出生。除非甘于平庸,对创造新的咒术魔法,毫无兴趣,那倒是有很大几率过一个平静祥和的人生。
灵魂虚影向着祭神台下方的地狱之门看去,离他最近的一道巨阵轮盘掀起的魔法浪潮像笼子一般将祭神台笼罩其中,“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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