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策掏出一根烟,还没来得及点上,手一抖,烟掉了。掉在一滩冒着热气的血泊里。他因为失血而有些昏花的眼睛盯着那烟看了几秒,抬手抹了把脸。然而这一抹,就把手上的血也抹到了脸上,视线更加模糊。
“……还真有点疼!”启策靠着断墙坐着,他已经不太清晰的思维运转着,数着身上被开了几个洞。那些冒热气的血还在从他的伤口里不断流出,血流沾上满地的灰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大概,活不了了。这是他脑子里唯一得到的结论。启策笑了笑,活不了又如何?至少这二十多年没白活,该报的仇都报了。从他决定报仇的那一天开始,游戏人生,娱乐生死已经成了他的座右铭,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伤感。
回顾这不算长但也没那么短的人生,虽说胃疼,倒也精彩。
从记事起,他就知道自己生长的这个家,做着不光彩的事业。他没有因此感到任何害怕,但也没什么自豪的情绪。启策把这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所接受。他是家中的长子,底下有个讨人厌的书虫弟弟,父亲永远摆着张冷脸,打理着家族的事物。他们家族在那里占着个位子,但父亲并不满足,于是启策作为继承人,在学会走路的同时就开始习武了。
走的当然不是正统的路子,什么都学一点,偏偏启策有这方面的天赋,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为家里拼争了。那时候人人都知道启家有这么个厉害的少东家,大出风头的同时,无穷无尽的暗杀也随之而来。他成了活靶子,年少无知的时候却把这当作了历练。
父亲很高兴,连那张冷脸都看上去热乎了不少。他把赞赏的话语与更多的任务派给了启策,他说,等他死了,这个家的一切就都是启策的了,所以现在争到的越多,将来继承的越多。启策其实并不太在乎这些,被重视的感觉很好,似乎也就足够了。
那时候,他对那个在父亲称赞他时总是投来阴沉目光的弟弟,感到一丝同情。可惜这个弟弟从来就没把他当哥哥看过,就连阴沉的眼神中也透露着一丝鄙夷与讽刺,那让他非常的不爽。
如果不是在那一天,那个与启家针锋相对的老对头,将重伤的他救了下来,他大概永远也不知道那眼神背后的含义。死对头的当家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开口就给了他一道重击。
“帮仇家打天下,给仇家的儿子当替身靶子,你觉得很愉快?”
那时他才知道,他原来并不是启家的人。他在没记事前就已经没有家了,启家将他带回去,只是为了今天的一切。他从小习武,不是为了防身,十几岁开始拼争生意,也不是为了扩充终将属于他自己的家业。他大出风头只是为了,将自己争来的一切拱手让给那个启家真正的继承人,而他则是作为替身的活靶子,帮他挡掉所有的危险。
直到有一天,物尽其用,重伤而死,被丢弃在破烂堆里,连个葬身之地都不会被施舍一块。这就是那个弟弟眼神里的含义。当他想通之后,以前忽略的事实终于浮出了水面。是啊,哪有老爸会让自己的儿子在年幼时便冲上最危险的阵地,哪有这样的父亲,会让亲儿子始终暴露在暗杀者的目光之下。仔细想来,那个人从未将家族核心的事物交给他处理过,也没有督促过他的学习,估计是为了避免他培养心腹,每次任务配合他的人员也都不相同。对于那个“父亲”而言,他启策不过是个活靶子,亦或者,是条好狗。
他没脑子的活了十多年,在成年尚不久就被现实砸了座冰山。而他也立刻明白,告诉他这一切的那个死老头又在想些什么。启策突然就变了个人,仿佛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冷眼面对这一切。他心里已经有了个计划,让这喜欢利用别人达成目的的两伙人,一起陪葬。
游戏人生,娱乐生死。当他看淡一切,就连复仇都只当作一场游戏时,他突然放松了下来。那个自幼年起便不断出现的梦境,这次变得更加清晰。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经常梦到这样一个情景。在离他很远的地方,那一片黑暗之中,残月高悬夜空,那之下,是一座巨大的祭台。祭台上有个人,离太远以至于看不清。每当他看到那个人影,他的心中都会有一个诡异的感觉。
仿佛灵魂得到了寄托。
而在真相被揭露之后,他又梦到了那个祭台,只是这一次,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离得那么远了。在他的身边、眼前,有许许多多的人,那些人穿着白色的袍子,裹住全身,看不见面容。他们低着头,带着虔诚。那些人挤在一起,以一种怪异的秩序。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离那边的人影如此遥远。
那是他唯一的朋友。他很清楚,却又不明白。随后梦境消失,他睁开了眼睛。
启策开始了他的复仇,在启家继续扮演一个没脑子一头热的活靶子,在对头的面前又是一副誓要报仇的好骗傻缺。他们都不怀疑他,因为他一无所有,仿佛只能为他们冲锋陷阵,最后自我毁灭。
这感觉,还挺熟悉。
当活靶子的任务,在被假情报所坑而引火烧身的两家人之间彻底结束时,启策抽了人生第一根烟。他不喜欢这有些刺喉咙的味道,酒的话另当别论。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娱乐,这样才比较符合这个狗血故事主人公反杀前的形象嘛。
当他开始屠戮整理出的名单上那些复仇对象时,那种轻松到冷漠的感觉,更让他熟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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