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译额前的黑发半湿,薄薄的白色t恤什么图案都没有,肩膀处的布料有些水迹,估计是头发上滴下来的。
连睫毛都有些湿润。
可能从猫眼提前看过来人,对视的时候他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他侧了侧身:“进来吧。”
声音比昨天哑,像是没睡好的那种疲惫。
听在耳里却很性感。
舒甜点点头,跨进门。
因为离得太近,擦肩而过的时候,明显感受到江译周身朦着的那层水汽,还带着隐隐好闻的沐浴露还是洗发水的香。
在家的时候舒甜想着走两步就到的地儿,所以直接穿着拖鞋来,换鞋都省了。
往里走了两步,她扫了一圈儿,发现江译家跟她家面积应该是一样大,但布局装修什么的完全不同,东西很少,显得更大更空阔。
身后响起关门声,舒甜回过头。
江译朝她走过来,步履不急不缓,抬手指了指沙发的方向,“你先坐会。”
顿了顿,似乎是喉咙不舒服,他清了清嗓子才接着说:“……我吹个头发。”
-
江译从浴室吹好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是完全不同的样子。
电视开着,播的是暑期档循环播放的剧,茶几上摆着零零散散的零食,铺开,刚进屋的小姑娘坐在沙发下面厚而软的地毯上,盘着细白的腿背靠着沙发垫,一眼望过去就让人觉得惬意。
不。
也不是完全不同。
只是多出来这么一个小姑娘,偌大的房子灰尘阴暗的色调似乎都被带亮了。
“江译哥哥!”小姑娘抬起一条胳膊摆了摆,“你站那干嘛?过来呀!”
“……”
他没说话,走到她身边站定。
江译记得很清楚,舒甜从小就喜欢这个位置,小学那时候,每次一到周末不上学,小女孩拎着好吃的就去他家往地毯上一坐,连带着他都养成了这个习惯。
也是看着电视吃零食,两人并着肩窝在一起。
久违的姿势。
舒甜余光扫到一个修长人影,立刻仰起头笑了一下,她拍拍身边软乎乎的地毯:“坐坐坐。”
江译“嗯”了声,屈起长腿坐在她身边。
之后,耳边是少女清脆甜软的声音,持续不断地传来。
“……唉这个剧的每一句台词都好沙雕啊,我记得咱们小时候它特别火那段时间,连我爸妈都迷得不行,怎么现在看这么傻……”
“嗯。”
只有一个字,但又是很哑的音质。
舒甜忍不住了。
她收回落在电视机上的视线,转头观察他的脸色:“江译哥哥,你今天嗓子不舒服么?”
“……没有。”
他头发已经全干了,微微蓬松的质感,侧脸很好看,挨这么近,她都看不出他皮肤上的毛孔。
但——
看得出他眼下发青的颜色。
颜色不算太深,但是在白皮肤上就特别明显。
熬夜的话,就说得通了。所以他刚刚应该是才起床,洗完澡刚好被她撞上。
那应该只是因为睡眠不足,不是感冒什么的就好。
推测完毕,舒甜从她带来的零食里翻出一包糖,茶几旁边有个黑色小垃圾桶,她撕开包装袋,往前挪了挪就能够到边缘。
扔包装纸的时候,她不经意间一扫,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之后——
大脑瞬间回忆起昨天初见江译的时候,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
不难闻也不刺鼻,但是她就是记住了。
“江译哥哥,你的烟……好像还剩很多,”舒甜这次仔仔细细地看了眼桶底,回头道:“而且打火机也在垃圾桶里,你来看看你是不是扔错啦?”
“……”
江译没想到这都能被她看到。
他犹豫了几秒,点了点头:“是我扔的,没扔错。”
舒甜眨了眨眼:“……嗯?”
他吐出简短四个字:“打算戒了。”
戒了?烟?
舒甜怔了一下。
她还没想好自己该接什么话——门铃在此时响起。
舒甜坐在原地,看着江译去开门,听见门“咔哒”的声响,随后,是辨识度很高、很熟悉很激动的一个声音——
“译哥——!我在你家楼下碰着你叫的外卖,我顺手就给你拿上来了!”
舒甜听到这动静,已经自动跟昨天那个有点儿话唠的黄毛少年对上号。她从地毯上站起来,阿黄也刚好换了鞋走到客厅。
四目相对,她看见少年嘴唇一抿,“妹——”叫完一个字,骤然卡住。
还回头看了一眼江译。
他似乎并不想把另外一个“妹”字说完,表情突然正经起来:“我想请问下你叫什么?”
“……?”
对于这人的画风突变虽然一头雾水,但舒甜还是僵着笑脸跟少年交换了姓名。
她生出了新的疑问。
……所以,闻人一这么文艺清新的名字,这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成了今天这幅中二而非主流的样子啊……
-
江译在一边的餐桌上吃刚到的饭,沙发上两人的谈话声能清晰地听到。
虽然被恐吓了,但闻人一昨晚并没有挨想象中那顿揍。
倒是在游戏里挨了。
几个人先玩的电脑版吃鸡,不知道江大佬走的什么狗屎运,把把都最先找到枪。而江大佬找到枪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把身为队友的他给枪毙打死。
闻人一根江译认识了四年,虽然总被嫌弃双商太低,但被这么警告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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