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力和倪一郎来到苏小柴的房间,她竟已经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
“你也要走?”余力惊讶地说,“为什么?!”
苏小柴愣了一下,手中的事也停了下来。
“没为什么,就是觉得该回去陪陪我妈了。如果运气好,把那个负心汉带回去,我妈应该会很高兴吧。”
余力着急地说:“那也不用走啊,我可以给你放几天假,你回家看看再回来。”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来普利茅斯当教练只是个借口,你信吗?”苏小柴笑着说,“你现在不信也得信,我来普利茅斯其实是来找那个负心汉的。现在人找到了,就差带他回去这最后一步了。”
“你确定吗?”
“确定不回来吗?”苏小柴犹豫了一下,忍着眼泪说:“没错,我累了,我不会再回来了。”
苏小柴不是厌倦足球,也没有讨厌教练这个工作,更不是不喜欢余力。她喜欢这样的生活与工作,她更难舍对余力的那份感情。只是这一切事情之后,她对普利茅斯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当她从秦勇口中得知了妈妈从未说过的往事后,这才意识到妈妈那些年的微笑背后原来藏着那么深的痛苦。而现在,这些痛苦似乎又完完全全转移到了她身上,沉重到让她难以喘息。离开这里,是苏小柴想到的唯一方法。
一天的时间里,眼看着一个个好朋友毫无征兆地离开。这些事带来的失落感让余力难以承受。他想劝苏小柴留下,但知道她一段作出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余力失望地说:“没事,我理解你的心情,遇到这样的事情确实不太好受。你现在……应该很恨他吧?”
“没有……”苏小柴又继续收拾东西,“或者说,没那么恨了。我还记得那天,我一回到家就听到我妈痛苦的喊声,跑到房间才发现她的羊水已经破了,疼得瘫坐在地上。我知道,我从她脸上看到的痛苦应该只有实际的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事后,一想到我妈承受的痛苦,我就想把那个负心汉找出来千刀万剐。”
“那现在……就不这么想了吗?”倪一郎小心翼翼地问道。
“现在……哼,可能被我妈的傻给同化了吧。在医院那段时间,天天被她洗脑,不知不觉想法也变了。我现在只想满足我妈生前最后一个愿望,希望她在那个世界能够开心。”
“你妈妈……”余力说,“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都过去好几年了。”
苏小柴鼻子一酸,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她假装收拾东西,背过身默默擦掉眼泪。
“行了,都收拾完了。明天我就走了,要不晚上出去喝个酒?我估计以后就不会再回来了。”苏小柴强忍着伤心,笑着对倪一郎和余力说。
余力和倪一郎都沉默了。
“怎么都不说话?狼少你过两天不是也要走吗?现在不喝,以后可没机会了。”苏小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说,“估计是最后一次了。”
“好……好啊,当然好了。”倪一郎说,“就当是……散伙饭吧。”
余力戳了倪一郎的脑袋说:“噫,就不能换个好一点的词?怎么就散伙了,你们……只不过是暂时离开嘛。走,今天这顿必须得我请了,谁都别跟我争。”
余力这话不过是强行安慰自己,而且效果一点也不好,他很快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低落情绪之中,分不清是因为离别愁绪还是其他原因。
就这样,三人来到了老地方,龙鸣酒吧。苏小柴和倪一郎直接叫了两扎啤酒,相当于两箱酒的量。
“今天这是有什么高兴事,一上来就点那么多酒?”酒店老板问道。
“哎呀,老板你就别八卦了,只管上酒就是了。”倪一郎说。
“就是,老板您赶紧去拿酒,我今天必须把余力给喝趴下了才行。”
苏小柴对着余力做了个鬼脸,一点也不像是刚刚经历了情绪大波动的人。
余力看到苏小柴这样,心中愈发难过。或许是离别在即生出的伤感,也有可能是对苏小柴的人生经历产生了同情与怜悯。无论那种原因,他都无法像苏小柴那样在脸上摆出笑容。
“你看着你的表情,余力。说实话你本来就不帅,现在还哭丧个脸,姑娘见了保准全跑了。就这样你还怎么把妹?”
余力皱了皱眉说:“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也真是服了你了。”
“嗨呀,你是有多难过。再难过也没有我难过吧?你看我都笑嘻嘻的,你就不能给老娘笑一个?”
“大腿……”
倪一郎用双手把自己的嘴角往上一推。
“你就笑一笑嘛,虽说是散伙饭,但气氛还是要嗨起来,别搞得那么伤感。刚才你不是说了,我们只是暂时离开。”
“你们是不是暂时离开我心里还没数吗?”余力配合他俩微微笑了笑,“最后一顿酒,想说什么都放开了说吧。骂我也没关系,我保证不记仇。”
“啧啧啧,最记仇的就是你了!”倪一郎说,“记忆力那么好,光用来记仇了,正事倒不记。”
“我哪有,脑子里全是正事好不好?”
这时,酒正好上来。
倪一郎倒满一杯,说道:“足球那能叫正事吗?像我这种八卦的人说的自然是你的感情生活。”
说到余力的感情生活,苏小柴也竖起耳朵听。
余力将酒杯倒满,对倪一郎说:“我那点事你还会不知道吗?现在不是忙嘛,没时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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