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么拘谨,竹冈君,浅野先生是位非常好的老板呢。”榎本梓一边笑着,一边将竹冈山胜让进了音乐教室,“将餐盒放在这里就可以了,这是我们吃饭休息的地方。”
也是走到桌边后,榎本梓才突然发现,他们早上剩下的蛋糕和饮料还凌乱地摆在桌子上。
安室透眼疾手快,连忙去收拾:“抱歉抱歉,让你见笑了。”
“不,请您不要介意。”竹冈山胜顿了顿,忽然问道,“刚刚那是什么?”
“你问蛋糕吗?”安室透扎好垃圾袋,随意地回答,“是一种起源于美国的甜点,叫做布朗尼。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明天可以多做一份送去伊吕波。”
竹冈山胜立刻婉拒:“不用了,我不是很喜欢巧克力味道的甜点。”
“那真可惜。”安室透面露遗憾,“布朗尼是浅野先生最喜欢的甜品。”
“不是。”信繁一点面子都不给安室透,毫不客气地反驳道,“只不过安室君会做的甜品种类太单一了,没办法,只能勉为其难接受布朗尼。”
安室透:“……”
那还真是抱歉啊!!
“安室君?”竹冈山胜看向安室透。
“嗯,我是音乐教室的吉他老师安室透,旁边那位是榎本梓,小梓小姐。我们也算是你的同事了。”安室透伸出手去,“请多指教。”
“不,我才是。”
“我发现浅野先生手下每一个新入职的员工都彬彬有礼的,相处一段时间才暴露本性。”榎本梓笑弯了眼睛,“竹冈君,你要吃什么?”
她已经打开了四份便当的盖子,猪排和鱼肉流转着诱人的光泽。
“剩下的那份给我就可以,麻烦你了。”
尽管竹冈山胜并不想在音乐教室吃午饭,不过毕竟自家老板已经热情地邀请了,哪怕是为了保住自己在老板心里的第一印象,他也还是听话地留了下来。
席间,竹冈山胜的目光总是不经意地落向安室透,这种不具敌意的打量让安室透非常不自在。
安室透放下筷子,坦然地与竹冈山胜对视:“竹冈君,请你帮忙看看我有没有把饭粒弄到脸上。”
竹冈山胜微愣,听出了安室透的话外音,连忙解释道:“抱歉,我只是注意到了安室先生右手食指和拇指的交界处有薄茧,左手的掌心也有。我有个喜欢射击的朋友手上就有这种茧子,所以……”
安室透面色微变,就连信繁也停下吃饭的动作,转而看向竹冈山胜。
像他们这种长期与枪支打交道的人,很难不在身上留下痕迹,只不过大多数人在保持社交距离的情况下是注意不到这些痕迹的。
可竹冈山胜仅仅是面对面这样坐着,就清楚地判断出安室透哪里有茧子,而且他还提到了一位经常射击的朋友。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迎着安室透和浅野信繁平静中暗藏警惕的视线,竹冈山胜说完了后面的话:“所以安室先生应该曾在咖啡厅、餐厅之类的地方工作过吧?”
闻言安室透硬是差点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说?”
“在这些地方打工,难免要端餐盘给客人,长期下来,盘子的边缘就会在手上留下这样的薄茧。”竹冈山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是在伊吕波工作的时候发现的。”
安室透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会在这种地方留下薄茧的工作应该不止侍应生吧,就像你说的,射击运动员也会。”
“是这样没错,但日本的枪支管控很严格,短期的射击训练又不会留下茧子。”竹冈山胜问,“难道安室先生以前曾是射击运动员吗?”
信繁抬起茶杯,喝下一口清茶润嗓子,同时也掩盖住了眼底的笑意。
安室透这算是差点把自己坑了吗?
安室透也有些无语,他无奈地肯定了竹冈山胜之前的猜测:“竹冈君真的很敏锐,我的确做过侍应生的工作,而且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您过奖了。”竹冈山胜露出淡淡的笑容。
榎本梓在一旁听得很兴奋,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竹冈君好厉害啊,对做侦探有兴趣吗?我们楼上就有一家侦探事务所,那也是浅野先生的产业!”
“啊,这个恐怕不是我的强项。”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安室君都拜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为师了,你觉得他看上去像是适和做侦探的人吗?”
安室透:“……”
他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在榎本梓心中的形象已经无能至此!
……
为了感谢浅野信繁的款待,竹冈山胜离开的时候捎上了早上和中午的两大袋垃圾,步行去一站路之外的垃圾投放点。
饭后,作为音乐教室最悠闲的那个人,信繁捧着一杯热茶,坐在窗边自己最喜欢的位置上,一边喝水,一边注视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
榎本梓忙碌的空闲抬头一看,掩着唇边的笑意,偷偷向安室透使眼色:“安室君,你觉得浅野先生像不像活在昭和时代的老头子?”
安室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温暖的阳光柔和了浅野信繁的轮廓,使他的神情变得更温和更释然,他双手捧着一杯清茶,时不时还吐气吹一吹,热气缭绕,很是安静祥和。
这幅画面其实是很有爱的,但是有了榎本梓的假设,安室透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浅野信繁身上的“和”气过于严重。
应该给他换件纹付羽织袴,头发梳成月代式样,再将背景换成传统的和室。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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