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回到了家,再不见“父母官”,是说不过去了。
晋川镇沒有象样的饭店,向天亮又暂时不想去镇政府,李春南出了个主意,索性把镇委书记刘长贵和镇长吉伟义请到了家里。
刘长贵和吉伟义各提了一大堆礼物,向天亮本來不想收,可一想到是第一次见面,俗话说得好,有礼有理,拒之无理,向天亮欣然笑纳了。
收下见面礼,就表示接受了送礼者的示好之意,这才是交往的真正开始。
见面的地方是姐姐向秋家的客厅,还有姐夫李春南作陪,邵三河也特意留了下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也逐渐融洽起來。
李春南笑着说道:“刘书记,吉镇长,咱们随意啊,天亮是千杯不醉,论酒量,咱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刘长贵微笑着说道:“那向助理一定是海量了。”
“哎,别听我姐夫的,我平时不大喜欢喝酒,还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大。”
邵三河在旁边听得心里嘀咕起來,刘长贵说的海量,无非是希望朝向天亮靠拢,而向天亮却是欲迎还拒,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大还真有意思,这是在说,我容不容人,能容多少人,不知道自己的量是多大。
刘长贵问道:“向助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和伟义想请你莅临镇政府检查指导工作。”
向天亮笑着摆了摆手,“长贵,伟义,我们以后少不了交往,我想提三个建议,不知可否”
“向助理,你请说。”刘长贵和吉伟义同时点头。
“第一,以后象这种场合,就不要称职务了,大家直呼其名好了,我叫你们长贵和伟义,你们就叫我天亮,第二,以后咱们來往,就不要手提东西,这一点你们要跟三河兄学学,我们之间來往从來是空着手的,第三,我们家在晋川镇亲戚朋友太多了,以后难免有人打着我的旗号找你们办事,我这里有言在先,除非是我亲口所说,否则,就是我姐姐和姐夫找你们,你们都不能办。”
刘长贵和吉伟义均是略有犹豫。
邵三河笑道:“老刘,老吉,现在你们明白了吧,我在晋川镇派出所当所长的时候,天亮就和我有过这样的约法三章,所以,咱们以后要想经常坐在一起,这三条必须遵守哟。”
“那行,我们听向助理的。”刘长贵道。
李春南笑道:“老刘,你不喊天亮喊向助理,犯规了,你得自罚三杯吧。”
“我罚,我罚。”
刘长贵笑着,接连喝了三杯酒。
吉伟义举着酒杯站了起來。
“伟义,你有话坐下说,坐下说。”向天亮微笑着摆手。
吉伟义重又坐了下去,“我表个态,为了遵守天亮的约法三章,我自喝三杯,以后就请大家监督我了。”说完,也是连喝了三杯。
看得出,刘长贵和吉伟义的眉宇之间,真有落魄之人的愁绪,与此同时,两个人对向天亮的示好之意,也是充分的溢于言表。
察颜观色,向來是向天亮的特长。
但是,刘长贵和吉伟义急,向天亮可不急,他还想再看看。
邵三河按照向天亮的吩咐,和李春南一起,与刘长贵和吉伟义一边喝酒,一边有话沒话的攀谈起來。
听话听音,向天亮自己说得不多,他在用心体会,体会刘长贵和吉伟义的心思。
无形之中,向天亮的多听少说,给刘长贵和吉伟义是一种巨大的心理压力。
许多人对朋友不善测度及评价,在危机之中常常错择庇护之所,被人出卖甚至落井下石。
用逆境、官位、利益这三个试金石,來测度朋友之心,鲜有不准的例子。
当然,这个办法代价高、耗时长,更兼有被动的缺憾。
靠洞明世情來主动推断人心,付出现实代价不大,却是一般则又难驾驭的技术,这种方法有着捕风捉影之嫌,依每人情况的不同,常常会发生误差。
而用压力來推断人心,却是独树一帜,它靠正面的狂轰滥炸,摧毁对方心理防线,属于正面进攻型,减消压力,使其放松警惕,也有可能让他原形毕露,此种办法适用于强大的操纵者。
逆向推测,反观其意是很巧妙的背后进攻术,然后须选准对象,反证不良的后果,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版”。
张扬的敌手未必险恶,难以对付的人,是外表柔弱的奸邪之徒,因为他们容易让我们因疏忽而迁暗算,虽然柔弱之人未必心强,但是对他们更应多多的防范。
知人知面,但更要知心啊。
向天亮想起了《伊索寓言》中的一个故事:
鹿口渴得难受,來到一处泉水边,在它喝水时,望着自己在水里的影子,看见自己的角长而优美,便洋洋得意,但是,看见自己的腿似乎细而无力,它又闷闷不乐,鹿正自思量,出來一头狮子追他,它转身逃跑,把狮子拉下了好远,因为鹿的力量在腿上,而狮子的力量在心里,所以,在空旷的平原上,鹿一直跑在前头,保住了性命,可是,鹿到了丛林地带,它的角却被树枝绊住,再也跑不动,就被狮子捉住了,鹿在临死时对自己说道:“我真倒霉,我原以为会败坏我的东西救了我,而我十分信赖的东西,却使我丧了命啊。”
同样道理,在危难的时候,曾被怀疑的朋友往往成为救星,被十分信赖的朋友,却往往成为叛逆,要知道,世上之人有很多人心口不一,表里不同,要看出來是很难的。
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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