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京城,顾冬雪觉的冷了许多,恰在这时,一阵北风吹来,顾冬雪撩着帘子的手觉的一阵刺寒。
“姑娘,快放下帘子吧,怎么这眼见着天像是阴了下来,也冷了许多。”绿草说着便帮着顾冬雪将放下的帘子拉好,口中一边念叨着,“今天才十月十九,不会要下雪了吧?”
顾冬雪却是知道前世的时候,京城的确还没有下雪,却是在顾邦正离开的第三天,她在定康候府中听说京城以北的封城、苍城,以及连苍山一带,都下起了雪,当时她还很担心顾邦正的安危,毕竟雪中赶路,要困难许多,危险许多,而若是雪越下越大,困在途中,甚至在途中发生意外也不是不可能的。
本来众人都以为离下雪起码应该还有半个月的时间,那时他们离望青城不会太远了,可是谁知道这刚刚出京城,天色就阴沉沉的,且阴冷的厉害。
而顾冬雪虽然知道她们后日应该能够赶到通城,通城离京城不远,那时那里顶多冷一些,不会下雪,但是再过个两三日,当他们到达封城之时,那时恐怕就要在雪中赶路了,可是即便如此,顾冬雪也觉的尚好,起码比前世带着脚镣在雪地中一步一步拖行要好上许多,没有对比,就没有幸福感。
这一天走的还算顺利,只是在晚上投宿的时候遇到了一拨人,因为已经冬日,昼短夜长,太阳落山的早,一日并不能走多长的路,第一天他们并没有走多远,也没有赶到离京城最近的驿站,所以只能在一个叫做雾山镇的小镇住一晚,小镇不大,但是也有三家客栈,只是其他两家客栈都不大,根本不能容下他们这一行主子加下人共十多人,所以他们便到了位于小镇最繁华的街道,找到一家叫做迎京客的客栈,顾冬雪看着客栈门前随着冬风飘”三个大字的布幡,心道这个名字起的倒是讨巧,无论是从京城离开的,还是从北方往京城去的,都很适合用这三个字。
顾邦正身边的长随柳金先进了客栈,在掌柜那里定了三间上房,准备再定七间下房,这次跟着他们父子三人的总共有十四名下人,两人一间,也要七间。
只是那掌柜的一脸为难,“这位爷,小店下房已住满了,只上房还剩有五间。”那掌柜的小心答道,他看这长随的穿着举止,就知道这来者必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客商,而很有可能是京城中大户人家出行路过此地,因此他话说的既恭敬又小心,就怕不经意间得罪了人。
柳金微微皱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柳金知道像雾山镇这样的镇子,离京城只有一天的路程,一般镇子本地附近的人在镇上投宿的很少,大多数都是或从京城离开的,或是前往京城的客商旅人前来投宿,就像这家客栈用“迎京客”来作为客栈的名字一样,这也代表着一种事实。
一般无论是前往京城的,还是离开京城的,这些人一般都不是那等穷苦之人,大部分都是住上房的,像这样小镇中的客栈上房,住一晚也只需要五十文铜钱左右,并不像京城那些大客栈,动辄几两银子一晚,如此竟然所有的下房都住满了,上房却还剩五间,这不是太令人奇怪了吗?
那掌柜的听柳金如此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眼神朝着柳金身后瞟了瞟,柳金一进客栈便直奔掌柜所在的柜台,倒是并没有往客栈大堂看去,这时候见掌柜的神色有些古怪,似乎又不好多言的模样,他的目光便也随着掌柜的眼神朝自己身后看去,这一看,他心中便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去了这么久?房间定好了吗?”坐在马车中的顾邦正听到柳金出来的声音,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柳金便将客栈掌柜说的客房情况跟顾邦正禀报了,并将自己在客栈大堂中看到的告诉了顾邦正,“有二十多个差役在那里吃菜喝酒,最里面的两桌挤挤挨挨的坐了一群穿着褴褛的人,小的没看清楚他们的长相,但是小的往桌下瞄了一眼,发现那些人都带着脚镣,桌上放的菜也很粗陋,只有硬馒头和咸菜,所以小的想是不是他们家?不是说他们家今日就出城,被押往望青城吗?”
顾邦正也想起了今日有犯官及家眷被流放望青城,且那犯官并不是普通的小官,而是一品大员兵部尚书张通张大人,顾邦正本来想要避开的,他与张通并不熟悉,但是张家和顾家同是京城大户,两家平日往来虽然不算很密切,可是一般的红白喜事两家的确是有人情往来的,顾邦正虽然离开京城十年了,可是不说在十年之前他就认识张通,也去过张家,只这次顾府候夫人俞氏过六十寿辰,张通就亲自过来喝了寿酒。
可是偏偏在第二日,张家就被下旨抄了家,仅仅一日的功夫,本来算得上平起平坐的两家,顾家甚至还要仰望张家,现在却是天壤之别,一家仍是坐拥成群奴仆侍候的达官显贵,一家却已然沦为阶下囚,从此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犯官和犯官家眷,是连下人都不如的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顾邦正并不愿意与张家人碰面,他觉的自己不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张家众人,太过客气,不妥,张家毕竟是犯官,太过冷淡甚至不理不睬,也不妥,会让人觉的他太过凉薄,太过势利。
“柳金,你去其他两家客栈看一看,有没有剩余的房间了?”想了想,顾邦正吩咐道。
柳金领命而去,顾冬雪坐在车上,见车队停在“迎京客”客栈门前,却不见顾邦正下车,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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